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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封是百合缠藤萝样式,缚住细腰,配以一块羊脂玉佩。
浑身上下,只有这一块玉佩是属于她的。
她一直戴在身上,去到哪里就戴到哪里,指不定会有人认出来。
打扮好之后,芳踪姑姑引着她去松柏堂,路上为她介绍卫家的人口。
卫云骁仅有一幼妹卫云薇,但其父有一亲弟,生了两儿一女,老夫人尚在,两房人住在一起,按年龄序齿,他排第二,卫云薇第四。
卫父没有儿子官职大,外放做个文官,一年只回来一次。
他携婆母刘观音在外任职,长子成婚,只有她归来参宴,这次就不走了,留在家中侍奉老夫人。
老夫人年迈觉少,这个时辰,日头未升起,天边泛着淡淡金光,她们绕过曲折回廊,假山碧湖,终于抵达寂静的松柏堂。
*
与此同时,长安城宵禁刚过,街道上赶朝市的行人三两成群。
走卒贩夫叫卖货物,店铺小摊全都开始营业,食物的香气溢满街道。
一辆青灰色宝盖马车驶入城中,清脆的銮铃提醒街道行人避让。
马车后面跟着一辆运货的牛车,两侧有玄衣劲装的护卫紧紧跟随。
赶马的是个青年,他放缓速度,隔着帘子低声问:“大公子,是否寻个酒楼用早膳?”
自夫人去后,公子积郁于心,身子一直不好,断断续续病了半年,久卧床榻。
马车内,一个男子曲起手肘撑着脑袋打盹。
上身着月白色交领曲裾,下身着浅绿色间裳,身披一件白色绣灰雁披风,戴进贤冠。
斜眉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打开,露出褐色瞳仁,鼻梁上一粒痣。
算命的总说,鼻梁有痣,姻缘坎坷,如今他总算体会到其中艰辛酸涩。
薄唇吐出一句话:“不必了,表兄昨日成婚,我先去送一份礼。”
刘景昼的姑姑嫁去卫家,两家常有往来,他从边塞携礼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日。
一进城就听得风言风语,说什么血洗婚宴,应当是卫家出事了,他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赶马的男子面露担忧,公子总这样不爱惜身子可不行,他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唉声叹气。
抵达一座府邸时,男子跳下马,拿出一张踏凳,套着宝蓝色布套,素白的翘头履悬空停顿。
男子抬头,看见自家公子苍白的病容浮现愠怒。
“我在守妻丧,不用如此鲜艳的颜色,丢了!”
说完,刘景昼跨过踏凳,长腿直接踩下地,随意整理身上的白色披风,如翩然的仙鹤。
他抬头仰望府邸匾额:中郎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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