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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占便宜,你不能喊,还要摆出笑脸,让他摸得舒舒服服地走。”
第一次,我听到陈妙声音里有了哽咽,“我在按摩房干了两年才知道,要是接外卖的话,最少都是一百块,够我按摩多少次的?”
听她这么说,我却听到了她的言不由衷。
陈妙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宁可去挣挨打吃苦的风险活,也不愿意做这种躺平拿钱的事情。
我不想她再说下去,“别说了。”
斜了我一眼,她一笑,眼睛红了,“这就听不下去了?你不用觉得难受,我凭本事赚钱,我心安得很!
我恨就恨,我还有那么点清高调,不肯和我妈一样被人糟蹋!”
眼泪摔在栏杆上,陈妙还是呜咽出声了。
她趴在栏杆上,哭得双肩一耸一耸,那么孤苦无依,那么凄楚绝望。
临走前,她用肿成核桃般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满是血丝。
“苏扇,你说得对,这是条错路,但我回不了头了。”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离开,我心里萌生出一种念头,她这一走,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不久后,我的猜想被证实了。
陈妙在四月的最后一天,退学了。
她的妹妹陈曼,脑袋里发现了一个瘤子。
陈妙的离开,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湖水中,荡开了一圈圈的波纹,越到后来,就变得越浅,直到彻底平息,再没有人记起。
尚没有等我从这件事里回过神来,嘉仇突然告诉我说,他要走了。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我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一时间都没有转过弯来。
“扇子,我上次参加了飞行员的体检,你记得吗?对方来了通知,让我去基地参加三个月的复核。”
这么一说,我依稀有了印象,上个月初的时候,嘉仇确实说过这件事。
其实按照嘉仇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去参加飞行员选拔,本身就让我很不理解。
背靠着背,嘉仇闭上眼靠在我的肩膀上,含笑说,“只要当上了飞行员,不仅不要学费,每个月还会发补贴。
到时候,你就和我一起去读书,我养你。”
我微微侧过头,认真看他,“可是,你不是想当个工程师吗?如果当了飞行员,不就没办法当了。”
如果身体没有问题,飞行员要一直服务到三十五岁,不允许转业。
轻轻地恩了一声,嘉仇眼睛眯成一条线,声音清和得像城外的那条弯弯小河,潺潺流动。
“我想当工程师,是为了在棚户区里,都盖起遮风挡雨的房子,不想让阿婆一下雨,就只能打着伞睡觉。”
慢慢张开眼睛,嘉仇望着天空,然后又看了看我,“扇子,我如果当上飞行员,毕业就能够分到一套房子。”
“建房子,我还要很久,我不能让阿婆和你等那么久了。”
嘉仇轻轻说,“梦想,比不上一个家值钱。”
冷不丁被我从背后熊抱住,嘉仇有些哭笑不得,甩了甩我这个小尾巴,“又怎么了?”
搂着他,我的声音闷闷的,“哥,房子是我的。”
爽朗一笑,他握住我的手,好脾气地应下来,“好好好,是你的,除了扇子哥谁都不给!”
用力地扣着他的腰,我抽了抽发酸的鼻子。
后面还有句话,我没有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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