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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如夜,还是大年初二,按此地的风俗,这天不易出门,只能去前年有丧亲之家拜访,所以一般是不会早起的。
窗外还是刺骨的冰寒,于氏受不住这里的冷床冷被,初一吃过晚饭带着三丫回去了,她一走,李有胜也走了。
屋子里面空落落,越显出寒意来。
四喜被严恒圈在怀里睡的也不安稳,她蜷缩着,若不是贴着他睡,恐怕一晚上手脚都暖不起来,她曾想这是不是他的阴谋诡计,好叫自己睡的离他近些,可若是他走了呢?自他说过要回一趟京,她便日日夜夜都不稳当,一想到月事还没走,意味着肚子里面还没有他的种,万一他不回来便一点念想都没了。
自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以后,她心里凭添了多少忐忑,多少个夜里总梦见他骑着高头大马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即便是回来,也是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
严恒早早醒来,亲了亲四喜的额头,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一边,谁知道一碰到她面颊,触及到冰冰凉凉一大片。
原来她在梦里哭了。
她一哭,严恒只觉得脚上沉甸甸的。
***
“你今天走?”
前几天看他从哪里找来了一匹马,想是要快马进京,耽搁不得了,他没说,却让她察觉到。
“喜儿,你等我两个月,至多两个月我就回来。”
四喜本背靠着他,蜷缩在他怀里,突然回过头来,一头扎进他胸口:“哥,不能晚两天吗?初二不能出门的。”
心里隐隐不安,有什么理由叫他走的这么急,她是女人家不懂,可他也不说。
严恒低下头细细在她额间亲吻着,他的四喜说舍不得他走,他也不想走,可为了两人长长久久的将来,还是不得不走的,他恨不得将她脸上的泪舔干,可越亲,她眼中的泪越是挂不住。
微弱的光透过窗纸从外面照进来,眼睛如果适应了这样的昏暗,能看清对方的五官,包括她的表情。
“喜儿,你乖,等等我好吗?”
有点违心的,他也说不准这次回去以后是否还有危险,但他若不回,此地被那些人发觉,只会把四喜一家人都推进危险的漩涡。
不知不觉间两人连在一体,再也分不开。
四喜抹了一把泪,从床上爬起来,点亮床头的蜡烛。
眼睛适应了这样的昏暗,陡然间点亮了烛,有点刺眼。
四喜的脸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新婚不到半个月,丈夫要离去,与她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严恒何尝不是,新婚燕尔,他一个青年男子刚尝到些甜头,一天搬弄三两回完全不在话下,偏生四喜这个年纪的小妇人还不到思春的那么厉害的时候,至于床事上始终不大热络,每每缠绵塌间,都是他尽了兴,四喜却是一副极力配合的模样,但凡男子,总希望榻上那一位跟自己一样尽兴,方才显振振雄风。
即便这样,每每抱着她之时,难免心生遐想。
“天冷,你再睡一会儿。”
四喜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要走,我还不得给你准备些东西,路上凉,你为何这个点走。”
他没说话,这个时候最安静,不易被人察觉,但愿没人发现他是从这里出发的,策马行到府城只用两个时辰,他要赶在府城换马,绕路回京。
镇上找的小灰马是没有体力载他一路上京的,起吗得耽误他一半的行程。
四喜从柜子里面翻出一件特别厚实的棉衣棉裤,针织的羊毛衣裤,早就准备好的大氅,一件件的给他套上。
“这么冷的天要骑马,我想想那些风吹着就觉得冷的慌,给你包好了,别吹的皮干了回,到时候别说我不认识你。”
说到底还是心疼他,才几日的功夫,她是怎么准备好这些的?
四喜每低一下头,严恒便低下头来亲她一下,有时候是额头,有时候是眼角,有时候是唇间,不管是哪处,他都爱的欲罢不能。
“我这个人打小有点痴毛病。”
安静的屋子里面都是他低沉而又好听的嗓音,四喜不敢抬眼看他,或许是因为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着实太好看,眼睛又太闪,俊朗的五官比任何一个白面小生都好看,让她想着如何藏起来才好,于是最后裹了一条围巾,把他的脖子和脸都紧紧裹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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