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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枷风夷提着一盏灯走进国师府的藏书阁内。
国师大人并不喜欢看书,只是南都显贵人家都要建个藏书阁以显示家中底蕴深厚,国师大人便也跟风建了这么一座。
这藏书阁不是时兴的木质结构,而是全由石块和泥灰垒成,远看像是个醮坛似的。
里面的书杂七杂八胡乱地堆在一起国师大人显然一眼也没看过。
他提着灯在阁子里摸摸索索,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书,看看书名然后拿着那书放到左边第四个书架的第三层。
再摸摸索索一阵,又拿出一本书放到右边第二个书架的第一层。
如此这般放了七本书之后,阁子里传来细微的声响,书架细细震颤着往下落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入口,阶梯一直向下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依稀有光芒闪烁。
禾枷风夷于是吹熄了灯,沿着台阶一路向下走,在他身后那密室的门便徐徐合上。
台阶在地下转了个弯,便豁然开朗灯火通明,一百五十九灯盏明灯把整个地室照得亮如白昼,这里有个黄箓醮坛,不过寻常的黄箓醮坛都是露天而设,这一座却在地下。
下元黄箓,星宿错度,日月失昏,雨旸愆期,寒燠失序,兵戈不息,疫厉盛行,饥馑荐臻,死亡无告,孤魂流落,新鬼烦冤,若能依式修崇,即可消弭灾变,生灵蒙福,幽壤沾恩,自天子至于庶人皆可建也。
禾枷风夷绕着醮坛走了一圈,便施施然掀开其上一个镂空的白瓷罩子,只见罩子中是一支红色的蜡烛上面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这是某个恶鬼的心烛。
禾枷风夷的手背上立刻泛起红斑,红色迅速蔓延到小臂上。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翻着自己的手背来回看,摇着头叹道:“鬼气可真是太脏了。”
他皱着眉头,仿佛嫌弃得要命似的伸出食指和拇指将那根心烛捏起,离身体远远地移到了一边的台子上,开始捣鼓起来。
段静元觉得,今日出门的感觉不太对。
也说不出是什么不对,但总是觉得哪里怪异,而且眼皮也跳得厉害。
大概是因为心烦意乱的原因,她在惯常去的秀坊里挑挑拣拣却没有一件合心意的绣样,正准备回去时却听小厮说后院里还有一批别人定下的绣样。
段静元不想空手而归,便让小厮带她先去看看,若有合心意的再和老板商量。
小厮喜笑颜开,十分殷勤地将她和丫鬟引到后院。
段静元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便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扑面而来刺鼻的气味中,段静元才昏昏沉沉地意识到这小厮十分面生,且过于殷勤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静元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只觉得眼睛干涩头疼欲裂,她正想去揉揉太阳穴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手脚被捆住嘴也被什么东西塞住。
她一转头便看见她的丫鬟碧青也同样如此,睁着眼睛惊恐又迷茫地环顾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塞住的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门被打开,段静元抬头望去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骚扰她多日的王祺穿着锦衣,得意洋洋地带着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段静元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怒目而视,发出些含含糊糊的声音。
“用过麻药没有力气的两个弱女子,还能反上天去?绑得这么严实多无趣,快给段小姐和碧青姑娘解绑。”
王祺挥挥手,笑得不怀好意。
那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上来给段静元和碧青松绑,段静元手脚一放松就想要逃,然而她四肢绵软无力,别说逃了连站起来都不成,碧青扑过来和她抱在一起。
她强自镇定道:“王祺!
你想做什么!
我警告你,我可是段府嫡女,你敢对我做什么我爹和我哥都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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