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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赤日炎炎,屋里却似朔风卷裹,气氛凝冻如严冬一般,赵霁眼神阴鸷,一步步走向居云岫,周身散发着一触即发的怒意、杀意。
居云岫能听到胸腔里狂跳的心跳声,然而此刻她不能慌乱,越是危急之时,越是要沉着镇定,唯有如此,才有机会反戈一击。
居云岫怫然道:“相爷这是做什么?”
赵霁眼神更冷,手里拿着一个锦盒,反问道:“我也想问,郡主这是做什么?”
说话间,锦盒被他拍在案几上,居云岫低头,看到打开的锦盒里摆着一套金镶玉头面,而头面上,赫然放着一只金镶琥珀耳环。
扶风看在眼里,思及近日种种细节,心知已中圈套,面色不住发寒。
居云岫目光从锦盒里的耳环上撤开,这档口,屋外再次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应该是赵霁派扈从包围了二楼。
心底的猜测逐渐被证实,居云岫撩眸,对上赵霁锋利的双眼。
赵霁道:“回答我。”
居云岫反诘道:“相爷都做到这份上了,还需要我的回答吗?”
赵霁目光既悲且恨:“有些伎俩用一次管用,用第二次时,就未必了。”
居云岫抿唇,眼底凝出霜雪。
上次在马车里,他的质疑掷地有声,她能避开,靠的并不是所谓避而不答的伎俩,而是他没有证据。
可是眼下,他设局擒拿,人赃并获,她又如何还能靠那些似是而非的态度、措辞全身而退?
她甚至都不清楚他设的这个局究竟有多大、有多深,究竟有没有查到乔瀛头上,有没有暴露太岁阁、苍龙军。
深吸一气后,居云岫道:“相爷棋高一着,我认输,有什么话,请问吧。”
赵霁是虚是实,眼下无从探起,这种情形里,擅自坦白极有可能再次中计,最安全的选择便是让他发问,自己暴露深浅。
赵霁越过一切细节,直切要害:“何时跟他联络上的?”
居云岫沉默少顷,回答:“奉云。”
赵霁道:“三殿下一案,是你们的手笔?”
居云岫承认:“是。”
赵霁目光里寒芒更盛,声音也随之冷峭:“为何?”
居云岫道:“彼此成全。”
赵霁嗤道:“彼此成全?”
居云岫坦然道:“居胤羞辱心月在先,欺辱恪儿在后,我们联手杀他,难道不是彼此成全?”
赵霁道:“那为何要嫁祸于我?”
居云岫道:“你误会了,没有要嫁祸于你,我们的目标是王琰。”
赵霁道:“目标是王琰,目的是我,不是吗?”
居云岫掀眼。
赵霁目光凛然,道:“王、赵两家积怨多年,陛下迁都以后,为掣肘赵氏,故意提拔王琰做吏部尚书,主管朝臣调动。
短短半年,王琰假公职之便,植党营私,迅速在朝中崛起,同我分庭相抗,尽半御史上书弹劾,陛下却视若无睹,因为王琰是他亲手培植的,用来对付我的一颗棋子。
“你们知道我对王琰怀恨已久,对陛下也存有怨怼之心,于是借三殿下一案,令我蒙冤在先,再设计构陷王琰,让我以为自己是被王琰所害,想方设法趁机铲除。
而陛下为稳定朝局,势必又会对王琰一再袒护,如此一来,我恨意更深,怨心更重,你们便有机会乘虚而入,来一场离间大计,让我心甘情愿地为武安侯府……哦不,应该是肃王府效忠了。”
赵霁目光攫着居云岫,森然道:“对吗?”
烈日似火,屋里却似有雪山崩塌,遍身都是凛冽寒风,扶风脸色当场惨白,按在剑上的手绷满青筋,延平跟着上前一步,将佩刀向下一压。
窗前,居云岫眉目冷凝,心知不必再瞒,良久后,道:“那,相爷意下如何呢?”
赵霁眼神既悲且恨:“做梦。”
一声甫毕,赵霁收回痛楚的目光,转身吩咐延平拿人,扶风一剑闪来,护在居云岫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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