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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悲哀浪头一般,不知要把他推向何方,他迎上成去非讳莫如深的目光,这才想起一件要事,遂掩了掩情绪:
“太傅身体违和,不知严重与否?”
话中并无试探之意,他胸中憋闷,眼下打不起精神来,只是象征性问一句,全无一点心思。
满朝皆知太傅告病,怕是全天下人也没有人肯信太傅是真病,都当他托辞不朝,正省得经一场风波。
成去非倒不会刻意解释什么,秉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这种事,越描越黑,他回话也十分简洁:
“家父是偏枯之症,需要时日调养。”
英奴“哦”
了一声,神思不在状态,成去非自然看得出,便谢恩躬身退了。
等成去非身影走远,英奴才有了一丝清明,心底疑云重布,他难以揣测太傅心思,不知这个风口太傅到底如何打算的,但今日朝堂之上,成去非明显是站他这边的,好歹出面保了韩伊,至于后续……成去非那句话忽又蹦出来,英奴一时心烦意乱,大步往皇后那里去了。
白日里还是晴空,到了黄昏不知打哪儿飘来几块云彩,到晚上便落了雨。
连这天气都变得好似夏日那会多变,英奴本正跟皋兰下棋,那雨声时大时小,莫名让人心绪更乱,皋兰见他手中棋子迟迟不落,不禁抬首打量他:
眼前人眉眼俱清,唇红齿白分明少年郎,爱说调侃的话儿。
若真做一对平凡夫妻,画眉低语,耳鬓厮磨,此生无憾。
可此时神情,却暗涌着颓败,白白教她心疼,她知道自己和他命运相连,骨血不分……今日朝堂之事,她有所耳闻,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父亲的预测发展,想到此,她微微提了口气,柔声道:
“今上,您这长考未免久了些。”
“是朕走神了。”
英奴勉为一笑,低首扫了一眼,都忘记自己是执黑执白了。
皋兰暗自叹气,只说另一事:
“并州大捷是好事,但这后面,今上应该思量下步遣谁人去并州。”
他的手不知何时覆上来的,嘴角也漾起了笑:“这个怕是不需要朕细思量,自有人举荐,皇后有见识,朕也高兴。”
皋兰鼻头一酸,面上却维持着笑意:“无论如何,今上要知道,妾身是来教今上下棋的,”
说着拈起一颗棋子,“而不是做这个。”
手中棋子重重落下。
英奴捕捉到她眼中掠过的那一丝顽皮,好似回到嘉平年间,她亦不过是烂漫少女,从河朔大地而来。
心底一阵躁动,低头去寻那红唇,皋兰亦不躲避,满地叮叮当当的落棋声,清脆得很。
他的异常如此明显。
此刻他不需要温暖,不需要柔情,只像一头狂躁不安的野兽,生猛汹涌的情欲突然间就炙烤着自己。
皋兰被他紧紧锢在怀中,四下里都是他那漫天席地的戾气,她隐约察觉出一丝绝望的情绪来,任由他身底动作剧烈狂暴……
一闭眼,一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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