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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真有背景的话,就伸把手,把老廖从前方调回来,随便在后头给他安排个地方。
哪怕是让他去做伙夫呢,也比让他死在前线上强。
他家里头没地,老娘和妹妹全指望他的那点儿军饷养活呢,如果他死了,老娘和妹妹也落不到什么好结果!”
“我,我尽力吧!”
张松龄不忍让大伙更失望,硬着头皮答应。
他清楚自己没任何背景,但实话实说,却没人相信。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闻听此言,众伤兵个个喜出望外,纷纷跳下床来,七手八脚帮张松龄穿衣服,“我就知道,小张先生是个厚道人!”
“可不是么,老廖这回总算拍对人了!”
“您也别费太大力气,他那人是个贱骨头。
给他在军部弄个马夫当当,就算照顾他了。”
“让他去淘大粪,淘大粪。”
一边调侃着,众人一边将张松龄把全身内外收拾齐整。
最后把军帽往头上一戴,来回端详,“嗯,瞧瞧,你们瞧瞧,人家小张先生把这套衣服穿起来是什么模样?穿在咱们身上,又是什么模样?!
要不说,人比人得死呢!
待会儿您就穿着这身衣服,到甲字号病房那边去转转,保证那些小护士们,个个都看直了眼睛!”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你们饶了我吧,求求你们,我给大伙儿作揖了还不行么?”
张松龄被夸得脸红过耳,连连向大伙作揖。
众伤兵们轰然而笑,嘴里称着不敢,四下退散开去。
把张松龄一个人丢下来,穿着身崭新的军服发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大伙彼此间就熟络了起来。
很快,病房里就又响起了南腔北调的闲聊声。
张松龄背景“神秘”
,人又长了一幅富贵相,无形中便成了大伙的核心。
他不肯回答的话,别人就不敢追问。
而他问起任何事情来,大伙就竹筒倒豆子般抢着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众人的话里,张松龄东鳞西爪地了解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军部直属野战医院的乙字号病房,又称医务营乙队,二十七师、三十师、三十一师的低级军官,凡受了伤的,都会往这里送。
但具体二十七师、二十七师、三十师和三十一师隶属于二十九军哪个将军的麾下,张松龄怕暴露自己的老底儿,就没敢细问。
只是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至少,跟身边这支队伍跟自己先前想像中的二十九军,差得有点儿远。
“我们三十师,跟你们二十七师没法比!”
指着张松龄军装上的胸牌编号,一位姓朱的伤兵笑着说道,“虽然都是老营长的嫡系,可你们二十七师,是三旅六团的编制,我们那边,才两个旅外加一个独立团。
并且独立团还是师长偷偷拉起来的,不在中央承认的序列之内。
老廖他们就吃了这个亏,他们三十一师独立团,装备本来就很一般,还被小日本当做了突破口来打。
一个白天下来,全团还活着的,就剩下一百来号了!”
“您别怪老廖孬,他原来还真不是胆小的人。
可前年他们家那闹瘟疫,他教书的弟弟和弟媳妇全没躲过去。
如果他再不想方设法活下来的话,他们家就彻底绝后了!”
另外一个姓马的病号,小心翼翼地替廖老大辩解。
仿佛唯恐哪句话没解释到位,张松龄就拒绝帮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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