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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儿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
虞重水蹲下和他四目相对,良久,终于笑了:“只能这一次哦。”
稚儿跟着她来到房间,却怎么也不进去,只在门口盘成一团,用一双乌溜溜的眼望着她,虞重水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稚儿。”
她唤他:“你是人,不应该这样,来跟我进来。”
稚儿还是不肯进,眼里满是固执的坚持,有点点泪沁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
虞重水擦了擦他的眼泪:“别哭啊。”
稚儿用歪曲的手指点点自己,又颤抖地点点虞重水纯净的靴子,目光在她和屋子里徘徊。
——我很脏,会弄脏屋子的。
头上挨了一记轻拍,稚儿诧异地抬头,只见虞重水怜惜地看着他,目光是那么的温柔,比初日的暖阳还璀璨。
“稚儿一点也不脏,很干净。”
虞重水揽住他的肩膀,轻轻地叹息。
“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了......”
稚儿醒得很早,实际上他一晚没睡,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他难得生出了一丝紧张的心绪。
他终究还是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在虞重水床边打了个地铺。
他回想起自己所经的十六年,人面在脑海里闪烁翻折,最后竟也没虞重水的一张笑颜来得深刻。
小院里响起了清脆的鸟鸣,伴随着嘟嘟的啄木声,虞重水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和愣怔的稚儿对上了眼。
“你......”
虞重水顿了一下:“没睡?”
她上下打量着稚儿,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小怪物尾巴停止了摇摆,缓慢地摇头,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呼噜声。
虞重水看着他精神的大眼,也没多做纠缠,快速收拾好自己,推开门。
屋檐上停着一只火红的麻雀,见她出来,呼啦一下振翅飞走了。
稚儿看着她逆光的背影,悄悄地甩了甩尾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预感,实话实说的话,仙人可能会生气。
即使她生气也是那么温柔。
“我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虞重水用水青色的发带扎紧青丝,回头直视着伏在地面上的稚儿:“乖乖等我,先把饭吃了。”
她从芥子里掏出几个油纸包,搁在石桌上,复又轻柔地摸了一把稚儿的头顶,消失在了院子里。
*
风停山山顶是紫色的屏障,将人间和魔界分开,那蕴含着浊气的飓风成团地浮在结界上空,竟然也美的炫目。
“掌门。”
虞重水抱拳看着面前的男人:“妖气是葛家村传来,线索也是在那里断了,不过我会继续搜索的。”
虞重山见她目光坚毅,安然无恙,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不着急。”
“还有,葛家村全村都被那妖物.....只剩一个人。”
虞重水语气沉重,半弯的腰更低了:“是我没来得及赶到,不然......”
肩上多了一份沉沉的重量,她抬头,面前是兄长担忧严肃的面孔,他用手掌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站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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