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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乡下的女娃没出嫁的时候,也都有青春鲜亮的颜色;只是这青春短暂的很,嫁了人,生儿育女,那一层鲜亮很快就退去了。
林氏却是少有的保养好的妇人,那脸上的颜色配上身上的衣裳,还蛮年轻的——这都是沾了外婆的光啊;大舅母就差多了,脸上的光泽早已退去,被岁月的风霜浸染得暗黄枯萎,还不如杨氏脸上鲜亮。
林氏见菊花不理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对她说道:“这帽子好看。
菊花,难为你哩!
帮来财也做一个吧,兄弟俩都戴一样的,瞧着也整齐。
来财两眼红肿地坐到她身边,听见他娘如此说,胆怯地瞧了瞧菊花,想说话又没敢言语。
菊花实在是佩服这个二舅母,她啥事只想自己,所以啥话都好意思说,你千万不可跟她客气。
于是,她瞅了来财一眼道:“我手闲得慌哩?要是闲得慌,还不如纳两双鞋底子。
他这样不听话的,我才不帮他做。”
来财见菊花这样讨厌他,当着娘和奶奶的面儿就敢说这样的话,可见自己往后来大姑家的日子不好过了,忍不住眼泪就要往下流,忽一眼瞥见菊花警告地瞪着他,慌忙低下头,也不吱声。
汪氏见来财眼睛红红的,柚跑过来问道:“咋又哭了哩?头还疼?让奶奶瞧瞧。”
来财心道,我头不疼,屁股疼哩。
也不敢说,只说头不疼了。
那胆怯瑟缩的样子叫几个大人见了诧异不已——这整天混疯混搅的一个人,咋变得这样哩?
林氏见来财眼睛不住地瞄菊花,便怀疑地瞧着她。
菊花坦然地面对她,心道,别说来财不敢说,就是说了又能怎样?我就打你儿子了,往后来了调皮我还打,打得你不敢来为止!
来寿忽地指着来财道:“哥哥哭,姐姐打。”
菊花傻眼,恨不得把这小子扔出去。
什么叫童言无忌?这就是了。
她见大家都瞧着她,硬着头皮故作嫌恶地说道:“他要是再哭,我可不就是要打了?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哭,连来寿都比他乖。
你还像个男娃儿么?往后你要是老哭,就甭到大姑家来了——这么的实在是讨人嫌。”
来财急忙道:“我刚刚也没哭。
还不是先头哭了一回。
菊花姐姐,我往后都不哭了,也好好地听话。”
这话惊了一屋子的人,一齐张大嘴巴瞧着他。
菊花不屑地撇撇嘴,心道,听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过一会儿就忘光光了。
不过,这些溺爱的长辈就爱听这些话。
果然,汪氏眉开眼笑地搂着他道:“嗳哟!
我的乖孙子,长大喽!
你呀,好好的听话,往后肯定能出息的。
你菊花姐姐先前还夸你聪明,说你要是好好地念书,往后说不定能挣个秀才回来哩!”
来财听了大喜,不相信地问道:“真的?菊花姐姐真的夸我聪明?”
那刚才干嘛还死命地打他?
汪氏笑道:“当然是真的。
不信你问菊花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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