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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此时左宗棠想得更多的是天下和血脉的问题。
如果能驱逐满清恢复汉人江山,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如果能外驱洋夷,内安百姓,更是他自小的宏大抱负。
他完全看明白了大清朝做不到这些,所以才有了那一番言论。
只是想试探一下曾国藩的内心而已。
他现在觉得摆在面前的又是可供选择的两条道路。
一是离开骆秉章投效曾国藩搞新军,也就是湘军,因为只有曾国藩这样训练出来的军队,才能经得起战争。
一旦成功,就会有条升迁之路,他的抱负没有官爵来支撑就是空想。
第二条呢,就是反戈一击,再去太平军。
如果走了第一条路,他真的开始担心会出现大清朝灭亡的那一刻。
自己丢掉性命无所谓,而且也不用担心家里被牵连,至少这点他看的很清楚,不管你骂太平军是什么,他们从来不会残害对手的家属。
他最害怕的就是像秦桧那样,被后世所唾骂。
可这第二条路也不是好走的。
他曾经斟酌过太平军永安突围所颁发的讨胡檄书,连同石达开颁布的劝降通告考虑在一起,他的确愿意接受他们的主张。
但是,他也探究过太平天国的那套教义,不伦不类、有悖常理的很多天条又是他不能忍受的。
现在是怎么做都不好受。
曾国藩的沉默,已经告诉他不会接受他的暗示,左宗棠话锋一转,“从整个战局上看,我还猜不透石达开为什么不先全力拿下荆襄,反来多湖南。
如果荆襄被他们占了,长江航道全部被封锁,江南失去了与朝廷间的联系,那江南九省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正因为如此,先前我一直赞同涤生兄的主张,在水勇没有训练出来之前不能出战。”
“唉,”
曾国藩叹息一声,我曾上书朝廷,必须先让荆襄一带的兵马去争夺武昌,可是“他摇摇头,觉得再说下去都没意思了。
“涤生兄是没去武昌看看啊,”
左宗棠苦笑一声,把手里一直摆弄的杯子盖啪地扣到杯子上,“一个多月的时间,武昌、汉阳、汉口三镇简直就成了铜墙铁壁,长沙派出去的探子,不是有去无回,就是掉头回窜。
荆襄那些窝囊废,还敢去攻城吗?你再去看看长沙城外,石达开号称数十万的确是夸张,可十数万总是有的了,光随军带来的民夫就得有四、五万之多,城北密布的都是挖壕的民夫。
这是不拿下长沙不罢休啊。”
曾国藩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怔,挖壕?这不正是自己苦死数日刚刚想出的对付长毛的方法吗?对待往常长毛那种固守坚城以逸待劳的作法,他本来是筹备着运用随营长夫每到一地即环城挖壕,打持久战,一点点地挖,直到困死守城抑或守垒的长毛。
晕,自己还没使用呢,他们倒先做上了。
左宗棠呵呵一笑,甩甩手,“所以啊,目前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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