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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峋合上了门,落了锁,便踩着积雪,往家走去。
才走到门口,他便见到秦春娇立在屋檐底下,怔怔的看着他,那双圆润的杏仁眼里,透着疑惑。
秦家的房子,是他买去的。
虽然她已经不在村中了,又走的那样决绝,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她。
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旧情难忘,他小心的藏着她留下的种种。
也因而,当初秦老二放出话要卖老宅时,他便想也没想的将这房子买了下来。
毕竟,那里是她生活过的地方。
但这样的心情,他是不会对她讲起的,不然这个女人又该会多么的得意?尽管,她现下如同家养兔子一般的温顺纯良。
但那天夜里,她决然的样子,刻薄的话语却始终刻在他的心底,这三年来他甚至于夜里睡觉都能梦到。
易峋有时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女人难以忘情。
三年以来,他拼命干活,四处找赚钱的行当,努力挣着家业,对自己说是要讨回当年在这个女人面前受的羞辱。
然而心底里却也一直压着一个念头,如果当初他家境再好一些,是不是她就不会走了?
易家本就殷实,随着这两年的盖房置地,更成了村中数一数二的人家,给他说亲的也着实不少。
他谁也没有答应,每当想到将来女人的样子,浮现在心里的却依然是那双如画的眉眼。
转念想想,谁不想过好日子?有更好的去处,谁又会不去?那时,他们并没有定亲,他也不能要求她什么。
经过三年,他沉稳成熟了许多,已不再是那个意气用事的生涩少年了。
她还是回来了,以后他也想好好的待她。
想到这里,略起了几分戾气的心平复了下来。
易峋走到了屋门口,问道:“外头冷,怎么出来了?”
秦春娇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低下头躲开了他的目光,轻轻问道:“我就想问问你,中午打算吃什么?”
易峋有些怔然,他在饮食上从来没有留心过,自打母亲过世后,就更不讲究了。
农忙时候,兄弟两个随意对付就是一顿。
过年过节,也不过是买些酒肉。
秦春娇现下问他中午饭食,他一时真没什么主意。
秦春娇见他不语,又说道:“今日是十七,按说是该吃饺子的,但才过了年,所以问问你的意思。”
易峋微微一怔,转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两年,跟各路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他着实成长了不少,察言观色,揣摩人心都不在话下。
何况,秦春娇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她心里想什么,他怎会不知道?
必然是林香莲那番话,让她多心了。
想到这里,易峋的唇角微微上勾,她自小就很体贴,有时候甚至体贴到了多心的地步。
他开口:“那就按你说的,吃饺子。”
说着,拉起她的手向屋里走去,接着说道:“以后,家里的事情便都交给你了。
咱们家的粮食,除了厨房的几口瓮,余下的都在后面的仓房里。
待会儿,我就把仓房的钥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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