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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惜春忙起身去拿碟子。
青云道长的屋子,实在颠覆了唐惜春的感观。
原本他以为道士都是清净素朴的人,包括唐惜春来青云观时皓月给他准备的房间,无一不是素朴至极。
这倒不是皓月慢怠于他,实际上皓月、唐惜时他们这些弟子的房间也很简单。
而青云道长这屋子,怎么说呢?
唐惜春家里的屋子都远远不如。
那千工床,那锦绣榻,那鲛绡帐,那些唐惜春不会赏鉴却很值钱的古董玉器各样玩物……唐惜春现在百分百相信唐惜时的话,青云道长一定是个假道士。
而且,青云道长一定很有钱。
唐惜春没多留,取了碟子就出去了。
待唐惜春将果子干分盛在两个碟盘中,青云道长的茶终于煮好了。
杯子只有核桃大小,外面一层油润包光,很古朴的模样,只是看不出材质。
青云道长持壶满酌一杯,递给唐惜春,道,“尝尝看?”
唐惜春忙双手接过,先闻过香,方小口细品。
要说品茶,唐惜春上辈子前几十年都是或牛饮或装B,不过样子货。
直至暮年时分,心性渐渐安定,才能静下心来细品一杯茶。
青云道长这茶,的确是极品好茶。
偏生杯子极小,唐惜春喝过一杯,又自己倒了一杯,如此,连饮三杯,再想喝,水没了。
唐惜春赞,“好茶。”
青云道长笑,“你来我这观里将将两月,都没问你一声,住的还习惯吗?”
“都好。”
“那就好。”
青云道长道,“惜春想家吗?”
唐惜春没想到青云道长会与他拉家常,不过,他一向反应极快,笑道,“有些惦记父亲和祖母。”
当然,他也很想念阿玄,不知道他来山上这些日子,阿玄都在家里做些什么消谴。
“想回去吗?”
唐惜春一时没明白青云道长的意思,他有些怀疑这假老道是不是要打发他回家。
唐惜春想了想,一脸愁容叹道,“现在回去,我爹定不能放心我是不是真的改头换面有所长进。
再者,不怕师父笑话,我来山上之前因为行事不谨给书院山长撵回家,就是回家,也难再回书院。
我这个年纪,本当或读书或习武,日后也好挣个前程。
我天资一般,文武皆不大成,功名上怕是艰难。
像我这样,若功名无望,估计我爹很快就会给我说门亲事,我又不大想太早成亲。”
听唐惜春一番诉说,青云道长温声道,“惜春,看你不似有功名之心的人。”
“啊?”
唐惜春微惊,不好意思的笑笑,“给师父看出来了啊。”
青云道长浅笑,“有功名之心的人,会像惜时那样刻苦自律。
你日日懒散,日子只图舒适,自在随心,虽手不释卷,不像求功名,倒像求安心。”
既已给人看穿,唐惜春索性老实道,“我这人,只是有些小聪明,好在会投胎,有个好爹,我爹对我也好。
我估计,以后我就是吃祖产没啥出息的那类人。
其实我也是想考功名的,倒不是为了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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