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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白术刚从炕上爬起来洗漱完,蹲在桌边吃早餐呢,便瞧见纪云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脸上那表情便秘了半个月又忽然通畅了似的,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带着一身露水气息一屁股在白术身边坐了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丢失的设计图卷轴找回来了。”
白术眨眨眼,“喔”
了一声:“居然找回来了么?”
说完又低头,捧着那碗比她的脸还大的粥碗窸窸窣窣的喝粥。
“今天早朝后,君公公就将那设计图拿出来了,吓掉了一屋子人的眼珠,万岁爷也吓了一跳,后来听君公公说,是昨晚他睡着觉,他家大狗自己顶开了门,跑到他床头边上去了——结果他被狗闹醒,睁眼一看,就看见他家大狗嘴巴里叼着这么一卷设计图卷轴,蹲在床边摇着尾巴看着他……”
白术看着纪云那一脸神奇的模样,愣是将一声笑憋回了肚子里,微微眯起眼勾起唇:“真的假的?”
“应当是真的,那设计图上还全是被狗口水糊开的痕迹呢,”
纪云一只脚打上藤条椅,摸了摸鼻尖,“否则我也以为他编出这段子是在排挤我们还不如真的狗……”
“……”
君长知才没那么闲,大清早的起来没事干编段子来排挤咱们。
白术摇了摇头,继续喝自己的粥,这个月轮到她们这一组站中午的轮值,一会儿她还得给天德帝看门去——还没来得及再喝两口,便被纪云一家伙拉住了,摇了摇手臂:“昨晚你不是到那几个管理设计图的官员家屋顶上蹲着去了么,怎么样,有没有看见行踪诡异的人在那附近出没来着?现在万岁爷怀疑那设计图压根就没交到西决手上,怕是哪个官员犹豫不决究竟要不要犯事儿,所以把设计图藏家里了,结果被个什么人知道了,又将那设计图偷了出来。”
白术拍开纪云的爪子:“怎么,万岁爷要赏那见义勇为的小偷黄金千百两?”
“说不准呐,”
纪云摸了摸下巴,眯起眼一脸微妙,“难道那人是你?”
白术“噗”
地一口将喝了一半的粥吐回碗里,抬起头满脸茫然地看着纪云,纪云皱着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算了,瞧你一脸傻样还能做出这种事儿?若是让你得了设计图,恐怕是一路大呼小叫地捧在脑袋上捧回来顺便再让万岁爷给你的指挥使的位置坐坐——”
“我有那么傻?”
“有。”
“……”
白术放下粥碗,跟着二十一他们轮值去了,正如纪云所说的那样,找回了设计图,万岁爷心情似乎确实不错,关着门跟君长知在里面絮絮叨叨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当君长知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年轻的大理寺卿拢着袖子微微蹙眉,看上去似乎在烦恼什么,白术目送他一路往大理寺的方向走了去,这时候二十一拍了拍她的肩,她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来换班的兄弟都已经到了她面前,是时候换班了。
白术拍怕屁股上靠在墙上沾上的灰,站阳光底下伸了个懒腰,抬脚就往前走——又被身后的十五叫住:“干嘛去啊你?昨晚给你留的螃蟹还在笼子里呢。”
白术挺住步子,回过头笑了笑:“出去买点东西,午餐前就回。”
如果可以的话,白术希望自己买的是砒霜,这样她就可以永远地堵上西决大人的狗嘴了——可惜她不能,所以她揣着那一个小小的复刻版卷轴揣在怀中,站在欢天喜地找回失而复得的设计图的天德帝门外,站了几个时辰的岗,然后现在,她要去将这破玩意交给西决了。
等西决揣着那卷轴回了西番国,却发现以他们现在的手艺实力压根做不出这设计图里的零件时,一切都已经晚了——难不成他还能飞鸽传书告诉天德帝他身边有个女侍卫不成?……不,哪怕是飞鸽传书他也没机会了,因为放眼这皇城内外,哪怕是一只苍蝇出入,也逃不过锦衣卫的势力。
只要他滚蛋了,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白术深呼吸一口气,匆忙换了衣服出了宫,马不停蹄赶到了跟西决约好的地方——胭京楼。
虽是青天白日的,却不缺白日宣淫之人,莺莺燕燕热热闹闹,小曲声,花娘娇嗔声,嫖客的劝酒声不绝于耳,白术来过一次就不新鲜了,冷着脸将贴上来叫她“小弟弟”
的花娘打发了去,直接上楼走向上房包厢——还是之前那个房间,当白术面无表情地推门走进去时,里面意外的没有其他花娘在,西决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喝小酒。
见白术来了,他转过头笑了笑:“来了啊?”
白术深呼吸一口气,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放紧接着转身就想离开,却还没来得及走开几步,又被身后的男人一口叫住:“站住。”
白术愣了愣,回过头去,却看见此时西决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已喝空的酒杯:“听说那原本的设计图昨晚上神秘地出现在君长知的院子里,怎么,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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