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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家庄旧址在云南昆明,萧冷儿一下山,便向着西边打马疾驰。
所幸路程并不太远,走得两日,萧冷儿已到了云南境内。
二十年,世事早已变迁,萧冷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来到这娘亲早已不复存在的故土故乡,毫无踪迹可寻,萧冷儿走在街道之上,却不知该从何查起。
勉强找到冷家庄从前所在之地,确然秀丽宜人,但处处的民居稻田,萧冷儿想象那山庄的模样,却哪里还找得到半分的影子?
绕着这些民宅走了一圈,萧冷儿低了头细细寻,无论这山庄是如何消失,炸掉也好,烧毁也好,人力夷平也好,总该留下断壁残垣,但这地上,甚至连一块砖瓦、一方焦土也找不到。
这般干净,难怪冷家庄一案惊动虽大,最终却不了了之。
如此看来,如今住在这附近之人,想必都和冷家没有半分关系。
沮丧的在一方池子边石凳上坐下,萧冷儿一筹莫展。
一把苍老声音笑道:“此间山水颇佳,姑娘远道而来,却不知作何愁苦?”
萧冷儿闻言回头,四周唯有对岸悠然垂钓的戴笠老人,想必便是他对自己说话,便答道:“我原本来此走访故旧,谁知却遍寻不见。”
见那老人古稀之龄,心中一动,扬声问道,“老人家,请问您可有听闻昔日这附近有个冷家庄?”
那老人笑道:“老头子一把年纪,哪里记得甚冷家热家,小姑娘若不嫌弃,便陪同老头子一起钓鱼,说不得老头子心情一好,便自做东请你吃饭。”
萧冷儿无精打采,摇首道:“老人家闲情逸致,我却是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您找我垂钓,岂非白白误了天光。”
说着复又起身向前行去。
行了一阵,她突然停下脚步,再想一遍垂钓老人方才所言,他说什么来着,哪里记得甚冷家热家?若当真不知,难道不是应该用哪里知道?
再次转过身,那老人却已经见不着人影。
萧冷儿由此心中反倒笃定,见前面一人扛了柴捆行来,便上前问道:“这位大叔,请问你可知这附近住了一位老人,大概有百岁高龄,时常在前方池塘垂钓……”
不待她问完那中年人已笑道:“小姑娘说的是楞老爷子吧,他就住在前面拐弯的茅屋。”
说着腾出一只手指给他看,“老爷子一到这时分就收拾钓具回家,姑娘此刻前去,他必定在家中。”
姓楞?萧冷儿心中疑虑更深,连忙笑道:“多谢你啦大叔,我这就找他去。”
挥手离开,心里不得不想道,是自己长得太过无害,还是此间人委实特别热心,怎的对她半分防范也没有?
考虑半晌,萧冷儿终究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再小的地方,总该有间小馆茶寮甚的。
吃饱喝足,萧冷儿买了香烛元宝,又折回那池子边的石凳上坐了半晌,留心观察,却未曾再见到那老人身影。
是夜,萧冷儿眼见天色已黑,便自提了香蜡,寻了块无人家的空地向东而拜,点着了冥钱一张张燃尽。
烧了半晌,这才当头拜道:“不孝外孙女萧冷儿,特来拜祭外公外婆与冷氏一门在天之灵。”
她起身之时,便见到午时垂钓那老人正从暗处走出来,不由心中暗喜。
老人细细看她眉目,半晌道:“小姑娘方才说你姓甚名谁?又是拜祭谁来着?”
萧冷儿原就是要他见这情形现身相见,倒也不做隐瞒,坦然道:“我姓萧名叫冷儿,爹爹是萧如歌,娘亲是冷剑心。
此处二十年前有个冷家庄,便是我娘的娘家,却不知何故销声匿迹。
我近日偶然得知此事,便想来此看看,拜祭无缘谋面的外公外婆。”
老人淡淡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
萧冷儿一怔,摇头笑道:“我自幼一直当母亲失忆,从未问过她任何关于冷家之事,因此直到现在才寻了这一丝线索,却有甚证据。
不瞒老人家,过去几年我一时以为娘亲已不在人世,不久前得知她至今尚存,这才匆匆前来。”
再打量她片刻,老人点头道:“二十年前我与萧如歌有数面之缘,我相信你是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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