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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带笑意走过去,问:“第一天带兵,感觉怎么样?”
林依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目光落在那酒壶上,说:“手臂上的伤没好,少喝点。”
冥翼把酒壶挂在腰上,沉默一会儿说:“我看了这次的路线,若是运气不错的话,我们会途径江南,在彭蠡泽停留两日,唐风就葬在那里,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他。”
林依的手算不上温暖,却比冥翼那冰凉的指尖有温度得多,她握住冥翼的掌心,轻声安慰:“都过去了。”
冥翼勉强笑了笑,歪着头说:“丫头穿起铁甲来,都不像是个丫头了,还真有大将军的风范,真帅!”
林依双颊微微红了,隐在夜色下不太看得清,嘟囔了一句:“油嘴滑舌!”
冥翼正要说些什么,就见林依不知从哪里捡来了几个小石头,指尖蓄力,往外一弹,喝问:“谁?”
李朦捂着头从树后面走出来,他和郑伯生也是倒了大霉了,上次是郑伯生,这次是他,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少年,正是钟成,楚义封等人。
杨时在那边巡营,没有注意到他们,如今他们被林依发现,像一群鸡仔一样服服帖帖的排在李朦身后,低着头,看起来乖得很。
自然,是做了错事心虚的那种“乖”
。
冥翼一气,直接笑了,食指一个个的指过他们,说:“小兔崽子胆子大了,居然敢偷跑下山,还跑到军队来了。”
他说着,再也斯文不起来了,当然,他在草堂里面和这群人玩闹惯了,此时直接一脚踢过去,那些少年一边摸着屁股一边躲闪,只听冥翼边打边说:“怎么?还想反了天不成?还敢来?还敢来?”
冥翼看着这群少年狼狼狈狈的跑远了,才双手叉腰,站在原地,没好气的说:“你们,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去!”
听到了这句话,钟成才抬起头,鼓起勇气,对着冥翼说了两个字:“我不!”
他那双眼睛在黑暗里亮极了,映着冥翼的影子,让那影子的主人微微一怔,他不太自信,不过还是说:“这国,这家,这疆土,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只准你一个逞英雄,而不准我们出来历练么?”
他说着,居然还委屈上了,红着鼻头说:“没有这个理。”
冥翼自问平时口若悬河,没有什么人说得过他的,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钟成。
如今钟成十五,再有一年就是十六,在这个年代里,就算是成年了,确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不像杨时那般愚痴,也不如吴质那般稳重,读书也不厉害,会点三脚猫功夫,也上不得台面。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有一天同你说:家国的安危,有一份他的责任,他也要上战场,尽他的一份力。
或许他还纯真,不知沙场危险,或许他还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就是这样一份忠勇无畏,让冥翼无言,让三军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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