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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倒是对朱友文情深义重,受辱后仍不计前嫌前往搭救,因而深受重伤,这一路上又关照着朱友贞,梁帝对她更加另眼相看,只可惜她终究只是一枚棋子,而且注定会成为弃子。
梁帝盘算:她自愿随友贞入宫,大概是不想见到朱友文,反正她还未正式过门,入宫留宿几天也无伤大雅,便由着她去吧,只要在攻晋前别出什么意外就行。
‘陛下,’摘星见梁帝心情似乎平稳了些,大着胆子道:‘陛下,四殿下嘴里虽不说,但摘星感受得到,他一直惦记着您,心里也很期待再见到陛下与兄长,因此难免有些口不择言。
’
梁帝闭目,点了点头,睁开眼,‘马郡主,朕还未好好谢妳,亏得妳以性命相救,才让友文脱险。
’
摘星谦虚道:‘三殿下智勇双全,破除敌人奸计,摘星不敢居功。
’
梁帝点点头,‘朕见妳与友贞挺投缘,能说得上话,妳又一心向着渤王,望妳能居中相劝,就算解不开两人心结,至少别再让兄弟恶斗,朕实在不愿见到手足相残,再度重演。
’他重重叹了口气,此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只是一个不忍见到骨肉相残的老人。
‘摘星自当尽力。
’
摘星离去后,大太监张锦端着一碗冰糖炖梨上前,‘陛下,这是西北上好的贡梨。
’
梁帝没什么食欲,看着那碗冰糖炖梨,心中叹道:孔融让梨,兄友弟恭,他的四个儿子,以前何尝不如此?如今却关系崩离,相煎何太急。
‘陛下?’张锦探询着问:‘两个月后,便是大殿下的忌辰了。
’
梁帝‘嗯’了声,看了眼手中的炖梨,道:‘当年碍于战事未平,国丧只能从简,这次就让友贞负责主祭吧。
’想了想,又道:‘也让马摘星从旁协助,让她借机多亲近友贞,替友文多说些话。
’
张锦称是,正要下去吩咐,梁帝又喊住他:‘送些梨子去给友贞吧,盼他能懂朕的心意。
’
*
摘星虽重伤未愈,需好生静养,但她实在耐不住镇日躺在屋里,那只会让她更加胡思乱想,心绪不宁。
梁帝派她协助朱友贞主祭,倒是让她能够暂时分神,便顾不得自己有伤在身,带着马婧跑遍京城,搜寻大殿下生前喜爱之物,朱友贞看在眼里,自然感动,在她面前顾及朱友文颜面,说话收敛许多。
那日她听见朱友贞口口声声说朱友文是个野种,尽管他如此玩弄她的感情,她仍不免为朱友文抱不平。
朱友文对大梁朱家的忠诚与付出,她一一看在眼里,可终究比不过血肉至亲,二殿下视他为登帝之路的阻碍,处心积虑要除去他,四殿下与他不睦,更不避讳在她这个外人面前羞辱他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她替他感到不值,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她在宫里忙活着,除了夜深人静时,她难免情思纠结,平日倒还过得有模有样,在太医的悉心照料下,加上梁帝大方赐下各式珍奇大补药物,她的伤势一日日恢复。
只是身体上的伤口易愈,心上的伤口要愈合,却是难上加难。
朱友文在她心上狠狠划上一刀,至今仍常血淋淋地疼,有时疼得让她无法呼吸,彻夜无法成眠,无声地泪流满面。
但她从不让人知道自己会在半夜流泪。
她不在人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即使再悲伤,她也宁愿独自一人承受。
那枚青色香囊,依旧被她细心收藏,舍不得扔弃。
那夜他踏着月色前来,将这七夕定情之物,亲手放在她手心里。
他真的只是一时意乱吗?而她又为何情迷至此,无法自拔?
一只彩蝶翩翩飞来,似受香囊气味所引,在香囊前后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风还在,蝴蝶亦在,只是她所爱的人,一个个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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