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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神仙,可她进琉璃宫不过区区十来日而已。
永远不要低估杀手的决心,他们常为达到一个目的,不计一切后果。
尤其是女人,弱水门里受过最专业的训练,贞操这种东西对她们来说,不过是随时可以用来作为辅助的工具……可他一直以为她不一样,杀了前任阁主取而代之,至少不必再出卖灵魂,结果到头来不变的观念和急功近利的心,还是深植在她灵魂深处。
枞言感觉失望,并不因为她失节,而是恨她太轻易。
还有那位紫府君,不入尘寰,却喜欢尘寰中的女人。
那么轻易跌下神坛,究竟该说岳崖儿手段高,还是他紫府君枉为仙师,实际只是个六根不净的老不修?
他心头郁结,狂奔在天际,然而天是窄的,压得人喘不上气。
他几次回头想同她谈一谈,可是瞥见她的裙角,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无从说起,只是觉得心疼。
以前受的苦还不够么,还要继续往身上垒石头?
崖儿知道他不高兴,这条大鱼的思想太陈旧,大概觉得就这么把自己交代了,简直对不起天下苍生。
起先她也有些纠结,女人的头一次,即便洒脱如苏画,也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
身处那个环境,会不断让她自省自责,但离开蓬山,琉璃宫在她视线里越来越远,聂安澜也离她越来越远时,她反倒放下了。
反正今生不会再见,有过和没有过几乎没什么区别。
譬如一根玉杵,一串缅玲,谁会和这些东西计较?紫府君对于她……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所以枞言吞吞吐吐,她觉得少年人就是太死脑筋了,“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他沉默了下才道:“值得么?”
值不值得,得看结果如何。
她抚了抚身旁的图册,靠着车围低语:“我是冲《四海鱼鳞图》去的,现在图在我手上,一切就都值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愿意见我这样,可你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我不喜欢蓬山,那地方没什么烟火气,讨厌在那里久留。
早些完成目标,早些回去,有什么不好?”
“可是那紫府君……”
枞言涨红了脸,想回头又忍住了,讷讷道,“你坏了人家道体,恐怕人家不放过你。”
崖儿愣了下,“我偷了他的图,他不放过我还有一说。
至于道体……我又没得他什么好处,有什么可不依不饶的?”
枞言想和她争辩,忽然又放弃了,长叹一声道:“他虽然是仙,可你还是吃亏了。”
吃亏一说,用在她们这类人身上终究不合适。
她知道他不赞同,甚至对她的做法有些不屑,但那又如何,她从来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人。
“我这种出身,水里来火里去的,又不是高楼上的小姐,没那么看重贞洁。
只要能达成目的,别说对方是仙,就是鬼、是魔,又如何?人一辈子总得有一次,开了个头,以后做什么都没有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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