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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慕贤小时候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崇拜这个堂兄。
他特别机灵,总能弄得到许多不常见的新鲜玩意儿,讲起外头的事情来一套一套的,逃课也总有办法不被逮。
朱长安这人并不小气,有什么吃的玩儿的总不会忘了他一份。
那会儿朱慕贤和他的关系,倒比和自己的同胞兄长还要好些。
虽然好长时间没见,但是这么一碰面,过去的那种熟悉感很快又回来了。
朱慕贤问:“从收着京里的信,祖母就让人给你收拾屋子了,本来觉得你上月底该到的,怎么晚了这么些天?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儿,就是在潞州有事儿耽误了一下。”
朱慕贤陪着他进了屋子:“你瞧瞧还缺什么,回头让人给你送过来。”
朱长安开着玩笑:“四弟现在可出息啦,这眼见都当家掌事了,将来做哥哥的可得多仰仗你的照拂了。”
朱慕贤强忍着笑说:“哪里哪里,三哥太客气。”
朱长安可不全是开玩笑。
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自小在京城那些公子哥里头混大,比谁都更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道,光是有钱财那是不行的。
有再多的钱,保不住,那等于没有。
自家能有今天,那是老爷子几十年纵横不倒的缘故。
现在祖父罢官,大伯闲置,自己爹娘的眼睛只盯着家里的产业——
可是朱长安想的更长远。
这个家,将来靠谁?朱家这一代子弟虽然有七八个,可是将来能顶事儿,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的,也只有朱慕贤一个。
自己读书是不成的,想将来富贵长久,当然要交好这个堂弟。
可惜他爹娘听不进去他的劝说,总觉得自家也不是没靠山。
但就朱长安看,不管是父亲的相识,还是母亲娘家,都不大能靠得住。
他们毕竟是外人,没事时还好,遇事谁不先想着自家?指望人家对你掏心掏肺的,凭什么?
“我看着你比在京城的时候瘦得多,人倒是更精神了。
书院里怎么样?课业重不重?先生凶吗?有没有要好的同窗?”
“三哥一张嘴就问这么多,让我先答哪一句?”
朱慕贤说:“你先换了衣裳,我让人送些点心来垫垫肚子,咱们有得是功夫,慢慢再说不迟。”
朱长安在屏风后头换衣裳,顺口问:“对了,隔壁住的什么人家?我来的时候,那家的姑娘还让人引了路,回头倒要记得道一声谢。”
“哦……”
朱慕贤不必多想,也知道朱长安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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