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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个忘了嘛!”
知白笑嘻嘻地也不当回事,只把干帕子随便揉了几把就顶在了头上,指着桌子上的银球,“陛下,这可是许多银子呢。”
齐峻仔细看了看,白日里这两个银球的光又显得暗了许多,却格外柔和,乍一看竟像是毫无实体,只是两团银色似的。
听到知白说银子,他也有些好奇:“到底能有多少?”
知白笑起来:“陛下想想,单是削下来的那一小截发髻就有多少?”
一小截发髻便能让径丈方圆的地下满是精银,那八尺高矮的一个人,又能带来多少精银?何况还是两个!
怕不得有数百万两?齐峻算了一算,也不由得咋舌:“想不到叶氏竟然找到了这一样一座矿山!”
想到逃走的那名老叟,又有些担忧,“能逃到哪里去?”
知白肯定地道:“皇上放心,有雷火符惊动这一次,银精断不敢在附近逗留,只怕此刻已在千里之外了,平王要想再找到,断然不能!”
齐峻想到齐嶂过些日子发现矿中再无银子,还不知要气恼懊丧成什么样子,不由得笑了,随手揉揉知白的头发:“这次你可立了大功,等于送了朕半年的税银。
如此一来,山东减税,西北军备,都无虞了。
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知白倒不高兴了:“难道我做这事儿就是想着要皇上的赏赐?”
齐峻一怔。
知白素来都喜欢跟他讨价还价,想当初在西南山中,他都要被拖下去打死了,还有那胆气跟自己装神弄鬼,怎么这会儿反而不高兴了?
知白却当真沉下了脸,把两个银球往袖子里一揣,转身扑到床上去了。
齐峻怔了片刻,跟过去坐在床边道:“这是怎么了?朕不过是觉得你立了大功,想着谢你罢了——”
知白面朝里躺着不动,齐峻也就只好坐在那里陪着他,半晌知白才悄悄转过头来,却不防齐峻正盯着他,两人目光一对,知白顿时有些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就要再转过脸去。
齐峻哪能让他得逞,立刻扑下去压住了他,扳着他的脸道:“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嗯?”
知白脸上泛起一点可疑的红晕,含含糊糊地道:“皇上好心当成驴肝肺……”
齐峻哭笑不得:“这话朕原样还给你!
不过是想着给你点好东西,你倒不领情。”
知白撇撇嘴:“皇上要给我好东西就给呗,还要找什么借口呢。”
齐峻气得去撕他的嘴,两人又滚成了一团。
齐峻一夜未眠,又是一直悬着心的,笑闹了一会儿便觉疲倦,将知白揽在怀里就沉沉睡了过去。
知白却没睡着,睁大了眼睛看着床帐。
客栈中的床帏能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应景儿绣丛花草,再好也只是加点草虫罢了。
这幅床帏上就绣了一丛草,草间有两只蚂蚱。
绣工平平,两只蚂蚱看起来十分死板,且一模一样,连个变化都没有。
知白却看得出神,恍惚间觉得那两只并肩的蚂蚱就是自己和齐峻。
平日里在观星台,虽说他节俭,但齐峻没少给赏赐,什么好东西都往他那儿送。
可是那些赏赐,跟今日齐峻所说的赏赐似乎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不自在,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这点儿不自在颇有些莫名其妙。
想了半天不得其门而入,又觉得齐峻怀里虽然有些热却很舒服,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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