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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嶟正要出门,却想起了什么,向易峋说道:“哥,春娇她怎么怪怪的?她是不是以为……”
易峋看着眼前的弟弟,满面冷意,一字一句道:“不论怎样,她是我的。”
易嶟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说着,停了停,又说:“哥也早些睡吧,跑了一天的路呢。”
便出去了。
独剩易峋一人,站在厨房之中。
灶下的火已将近熄灭,只剩些没有烧尽的焦黑木炭带着火星劈啪作响。
她回来了,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失去她的三年里,每一个夜晚都那么的焦渴而难熬。
可如今她回来了,甚而还成为了他的人,明明他想怎样都可以,人在眼前却又什么都做不出来。
“峋哥,后山上结了好些酸枣子,你带我去摘。”
“峋哥,我扎的风筝,好看不好看?”
“峋哥,等我大了,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易峋,你有什么?一个乡下的穷小子罢了!
我就是要到京城相府里去过好日子,你凭什么拦着我?!
你是我什么人?!”
往昔的对话,在脑海里不断盘旋,令他的头嗡嗡作响。
易峋眸色越来越深邃,一拳砸在了墙上。
下河村背后靠着一座山,山势虽不甚高也不大陡峭,但绵延的极长。
因这山在南边,左近都叫做南山。
这山上植被茂密,物产也丰,又常有野物出没,下河村的人常上山去采野菜野果,村里的猎人也上那儿打猎。
而南山坡上的三亩地,就是老秦家的。
坡地到底是不大好的,每年产粮也是有限。
秦老二又好吃懒作,地里的活计只是对付。
秦春娇没走时,家里的农活大多是她和秦母搭着手的做。
但秦母身子不好,时常生病,秦春娇又是个没有大力气的姑娘,这活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
秦老二别的没有,倒是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待秦春娇到了青春妙龄,村里那自愿替秦家当劳力的小伙子很有那么几个。
秦家田地所在的山坡,下去是七柳河,易家的水田就在这河边。
两家地挨的近,易家这兄弟俩没少帮衬秦家的农事。
但后来秦春娇进了城,秦老二没了招揽劳力的招牌,农活自然干不下去,为了填赌坊的窟窿,这三亩地想必也是跟着老房子一起卖给了易家。
秦春娇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她也知道自己爹的秉性,家财都落了旁人手里,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易峋买了她家的房子和地,现在连她自己也在易家,她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她站在墙壁后面发了会儿怔,听那哥俩仔细商议着这一年的活计安排,便抱着茶碗走到了厨房。
适才易峋说起易嶟的亲事,那他自己不也如此么?二十一了,甚至已经是当爹的年纪了。
他也、也该说门亲事了。
想到这里,秦春娇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像被什么重压着,喘不过气来。
她想起来了林香莲那双如小鹿般惊闪的眼睛,赵秀茹等着易嶟不肯嫁人,林香莲也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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