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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倒好,有人盼着他自暴自弃,他非但不去令那些落井下石自动成空,反倒朝一蹶不振的路子越走越远。
伍雀磬一开始只是怕二人难面对,拖得越久,更不知如何面对。
内比之后,沈邑提了长老,张书淮升做密使,总坛亦添了许多新鲜面孔,都是经过甄别能令廖宫主放心任用的。
那些人中,渐开始有人被伍雀磬派去武王峰做客。
打着的旗号,便是诸多处事之道的疑问,要去向马护法请教。
然而没用的,大部分人连殿都进不了,强行入内,要么正遇上马护法白日昏睡,要么就是醉得酩酊,好生不易清醒一回,可惜那人现在谁都不理。
对方喝酒的姿态很寻常,坐在桌旁,一杯接着一杯,非是大口猛灌,也不会有酒后狂态,醉得起不来,便伏在桌案,能走上几步,便会躺回床榻。
那得宫主吩咐于武王殿中硬着头皮一赖半天的,到最后都是尴尬得无以复加。
渐渐试探的人不再去了,负责监视的暗卫也不再被宫主召见,连承影都没再劝过伍雀磬前往探视,因她本已是武王峰的常客。
于武王殿外,窗子开条缝,看殿中污浊的空气,微尘漂浮,那人要么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要么起身就去摸酒盏。
许多人心知,却又不敢说破,马护法如此心高气傲的人,似这般被关上三年,即使到时释出,已然废了。
所以他是在逼自己收回决定么?第二个月过去,伍雀磬仍在殿外,不曾入内。
不久后有一阵不短的忙碌,合并削减分坛的行动由开封展开,沈邑劝过她,不要轻易放弃眼下所占有的,然而她不听。
分坛是撤了,但撤回的弟子半路遭了正派伏击,损失惨重,许多人背地里讥讽伍雀磬才是正道派给万极的最大内奸。
大实话,伍雀磬偶然得知,却忽觉有些不舒服。
她答应过廖壁,是分毫不伤地保全万极,看来不进则退没有例外。
沈邑道:“为今之计,还是需得有自保的能力,才好再谋其他。”
伍雀磬没办法,说出万极分坛的真正实力根本远不止眼下所见,马含光曾暗中下令每座分坛隐藏精锐,可那被隐藏的实力究竟在哪,却是谁也不知。
分坛的经手人都是马含光心腹,马含光出了事,对方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件事连沈邑都不知,完全是伍雀磬自己查出来的。
“看来他于防你的警觉上还是差了点火候,”
沈邑笑,“那也只好你去问他了。”
伍雀磬顿时撒起娇来:“沈哥哥,沈长老,你对我最好了,你替我去问啊。”
沈邑才不去自讨没趣,他试过,被马含光的视若无睹逼退回来。
伍雀磬纠结了四五日,整整三月,第一次步入武王殿。
……
白日,门窗紧闭,室光昏暗,酒气混合一种久不通风的污浊之气,伍雀磬一进门便皱了眉。
她一入殿,侍卫便适时替她闭紧殿门,守在殿外。
马含光宿醉未醒,人和衣躺在塌间,乱发覆面。
那床曾是廖壁的,自然极尽奢靡,被褥铺盖都是伍雀磬喜欢的缎面,花样是她选的,颜色是她指定的,她当初闹着马含光一月必要有几日换上她可心的花式,不能乌沉沉全是暗色,否则哭给他看。
如今正是她要的,却已有数月未曾替换。
马含光不准人动,如非伍雀磬吩咐,他甚至不准任何人进寝殿的门。
连他自己,也是酒气熏天一连数日不梳洗,衣衫尚且完整,但发丝就能看出不同,粘连着互为纠缠,离近便能嗅出那股异味。
谁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只为让另一人心软?
伍雀磬立在床畔,静待他醒。
马含光睁眼时,见乱发遮挡的视线内站了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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