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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宁侯府。
白夫人前一月遣了乳母郑嬷嬷的儿子郑谷去定江打听沐雩的事,因要避开老夫人的人,晚回了几日。
“他们回去的早,我多留了几日,便多打听到了一些事。”
郑谷说,“沐雩和那顾家人原本生活在定江府下面一个叫白宛的小城,我便去了白宛,打听了整整三日。”
“还真被我打听出了不少好东西。”
他舔了舔嘴唇,“十年前,拐了沐雩的戏班子到了白宛,明面上是受一户员外相公的雇佣唱戏,实则是那家老爷想买沐雩当娈童。”
听到这,白夫人遗憾的牙痒痒,怎么就没成呢?
她沉声问道:“那后来呢?”
“听说是沐雩自己逃了出来,正巧被开胭脂店的顾家人给救了。
他恰巧又是顾轻鸿的侄子——顾轻鸿是当地有名的大夫,济世救人,急公好义,在他的出面下,又惊动了官府,将戏班子的人尽数逮捕。”
“没用的玩意儿。”
白夫人低声骂了一句,她不惋惜那些下三滥的江湖人被抓,那只惋惜怎么没能先一步把小贱种给卖了,如此一来,他便永世不得翻身了。
白夫人转着佛珠,思忖着郑谷带来的消息:“那收养他的那家人呢?打听清楚了没有?”
“打听了,那顾家的当家人叫顾雪洲,他们之前在白宛开胭脂水粉铺子,后来沐雩去白鹿书院读书,顾家为了供他举业,将铺子搬去了定江。”
白夫人讥笑:“这家人倒是菩萨心肠,为了个无亲无故的孩子做到这种地步,他们家是无后吗?”
说出来以后,白夫人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如今就是因为他们萧家无后所以事情才这样麻烦,假如她有个自己的儿子,哪怕那孩子没有沐雩这般有出息,中规中矩,不是个败家子儿,也不会落入现在这种局面里。
郑谷并未察觉白夫人的异样,继续说:“正是。
那顾雪洲比沐雩年长十岁,收养他时是十八岁,今年二十有八。
曾说过两次亲,第一次订婚的那家姑娘因病去世,后来第二次订婚的姑娘也得了急疫没了。”
“这命够硬的啊。”
白夫人笑了,嘀咕着,“怎么没克死那小贱种……”
白夫人道:“所以那顾家人搬去定江府也是为了这个吧?向来这个顾雪洲在白宛是订不到亲了的,只有去没人熟悉他们的外地,才会有傻子愿意把女人嫁给他。”
郑谷摇头,道:“顾雪洲至今未婚。”
白夫人愣了一下。
郑谷说:“他去了定江之后,没有再订过婚,也没有相好的。
他的铺子生意极好,足有七八家分店,后来高公公下江南时,还曾想让他家来做宫粉。”
这年头,就是穷的光脚的码头伕子也要攒两个铜子买个媳妇儿,顾雪洲能供沐雩读江南最好的书院,还差点做了皇商,没道理娶不到媳妇儿。
郑谷走后,白夫人还在想着沐雩和顾家人。
沐雩。
顾雪洲。
沐雩险些做了娈童……顾雪洲至今未婚……
白夫人是见过后院中的龌龊之事的,她家有个表叔就养过娈童,是见不得光的丑事。
她倒不觉得沐雩那颐指气使的模样是能雌伏于人的,当这其中倒可以做点文章,不必让人相信这是真的,只要有这种传闻,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就足够毁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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