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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传言?”
沈席君怔了一怔,这才想到她这趟去宫家的缘由,憬歃口紧当然不会吐露分毫,宫中更是无人能解,“先莫论传言,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顾瞻双眉微展,了然地一哂,挪开了眼道:“昭华主子被送回慈宁宫时伤势比娘娘更重,至今仍然昏迷不醒,不过脉象还算正常。”
谨慎自持、明哲保身,从不妄言是非,这是顾瞻素来的优点。
那边厢思言已经领人入内,沈席君挥手让顾瞻暂离,颓然倒入枕中。
思言和锦秀适时上前梳妆洗漱,待得一干侍女递上汤水茶点时,沈席君这才想起,自己已然多日未曾进食。
颜棠……翠儿,终于安然无恙。
沈席君闭上双目,深深地喘息着掩抑下胸口澎湃的情绪。
三年来,终于有一刻得以确认她的安危,终于可以在负重不堪的心头放下这最沉重的隐忧。
那个伴随她走过少年时代、相扶持撑过最艰难的日子的少女,在宫中惶惶不安的数年里成了她最大的支柱。
每每被心中的苦楚压抑得撑不住,想想宫中还有一个亲人守着当年的誓约,便能咬牙继续下去。
沈席君不知道,若没有她,自己是否还能坚持至今。
接过思言递上的湿巾,于是眼角的酸涩被适时拭去,沈席君抬目看向一侧眼眶微红的思言许久,展露笑颜道:“担心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夕阳穿透窗帘,在床榻间映下轻柔的光影,此刻病后初醒的沈席君形容消瘦,面上血色全无,包扎的裹布缚了半边肩膀,是从未有过的虚弱不堪。
思言狠命地在一旁点着头,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过去了,都过去了,只是主子……下回别再这样吓人了。”
沈席君疲惫地斜靠上枕席,浅笑颔首,满眼是昏黄的暮光,鼻尖萦绕着四溢的熏香。
安静下来,忆及昏迷前的情形,沈席君抱紧了掌中的暖茶,终于有恍若重生的感觉。
只是过不多时,屋外传来一阵衣袂翻动、内侍们齐齐跪落的声音。
思言神色一变,急欲出外查看,却在一阵万岁声中,眼看着萧靖垣径直而入,连屋外的内监都来不及通传。
没想到,皇帝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沈席君慌忙将思言递过的外衣披上,理了理面上妆容,这才让思言把人领至近前。
只是皇帝的这几步似乎来得甚急,挥手之间,已在榻前。
看得出是萧靖垣从某处着急赶来,衣物有些凌乱,背光的窗下,眼底似乎有些许的阴影。
沈席君倦倦地对上了他的双眼,见他眸光闪烁,似有些道不明的情绪。
对视片刻,还是萧靖垣轻笑出声:“才去午睡了一会儿,你就醒了,当真一刻都消停不得。”
沈席君微微一怔,道:“有顾瞻他们太医院的人守着就行,何须劳烦皇帝大驾。”
萧靖垣在思言端过的暖椅上坐下,摇一摇头道:“重活了一遍的人了,怎么还没学乖,沈席君,面对救命恩人,你就不能平和些么。”
萧靖垣的态度,似乎和以前有了些不同。
沈席君心下不明,皱眉道:“救命恩人?这么说,那一夜现身宫府的的确是你了?皇帝为什么没去代州……而会去那里?”
“哦,代州。”
萧靖垣双眉微耸,注目望住了沈席君,“拜太后这一趟兵行险招所赐,朕的代州之行无法成行,太后怎该来问朕呢?”
沈席君头痛地捏了捏眉角,思虑片刻,道:“那晚皇帝分明启程于哀家之前,可莫要推脱责任。
代州之行突然变卦……是憬歃的缘故?”
沈席君凝神思虑,眉眼间又现了几分痛楚,萧靖垣心生几分不忍,于是承认道:“倒是瞒不了你,那晚我们一行人还没出京城,就被憬歃拦了下来,说太后要夜闯宫云纬的尚书府,恐有性命之虞。
然而问起原因,他又是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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