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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萧六郎考试这日。
顾娇起了个大早,发了面,蒸了一笼瓷实的白面馒头,还煮了一锅野菌汤。
野菌是在山上采的,第一次采的已经吃完了,这些是昨日上山新采的,还剩下不少,她打算一会儿背到集市卖了。
其实她还摘了木耳,但新鲜木耳是有毒的,必须晒干了才可食用。
等饭的功夫她回屋吃了药。
她手腕与后脑勺的伤口已经没事了,药也快吃完了,药膏倒是比较经用,还剩大半支。
另一边,萧六郎也起了。
顾娇知道他昨夜又念书到很晚,早上没吵他,不料他仍是这么早。
顾娇把碗筷摆好,给他盛了小半碗野菌汤。
这是担心他进考场找茅厕,特地没盛满。
可不知是不是顾娇的错觉,总觉得萧六郎不经意间瞥过来的小眼神有点儿幽怨。
考试要考一整天,顾娇给装了馒头和水。
顿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她又往包袱里塞了十个铜板。
萧六郎看着她塞铜板的动作,眸光动了动,没有说话。
顾娇将装好的包袱递给他:“车钱我已经付了,招呼也打过了,让直接把你送到书院附近。”
“嗯。”
萧六郎应了一声,拿过包袱,杵着拐杖出了门。
顾娇看着他的小瘸腿,忍住了把他送到村口的想法。
想必他也不乐意。
萧六郎到村口时,罗二叔的牛车已经停在槐树下了,坐了不少人,都是拿自家小菜鸡蛋去镇上贩卖的村民。
村民看到他,都笑着冲他打了打呼。
萧六郎是读书人,平日里看着冷,实则没多少架子。
哪家要念个信、回个信,都上门找他。
虽说顾大顺也是读书人,可顾大顺白天在私塾,晚上回家又埋头苦读,乡亲们很少去打扰顾大顺。
牛车上还有最后一个位子,应该是给他留的。
萧六郎正要上去,就感觉一道人影晃过,一把挡在了他身前。
对方一手按住牛车,一手扶住身后另一道身影:“顺子,快上!”
正是顾家大房周氏母子。
周氏将萧六郎挡了个严实,完全不给萧六郎上牛车的机会。
牛车上,一个大娘发话了:“顺子他娘,是六郎先来的。”
顾大顺上牛车的动作顿住了。
他扭头,目光越过他娘,看了萧六郎一眼。
萧六郎眉目清冷,神情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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