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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谢璞发觉到王安贵在贪污河工银子,而山东河务又是河东河道衙门掌管的,所以写信给河东河道总督林东南手下的幕僚李昌升,提醒后者注意吧?关系到河工大局,就算谢璞厌恶李昌升为人,也不会因私忘公的。
只是没想到,两人之间的通信会被曹林两家分别发现,造成了误会……
谢慕林叹了口气:“不管是为了什么,既然这事儿是个误会,那现在曹家对爹这么狠,林家应该明白他们弄错了吧?那他们会不会高抬贵手,放过爹呢?”
文氏怔了怔:“这……可能么?”
可不可能的,还要看林家怎么想。
谢慕林打算要跟谢璞提一提此事。
她又继续问温绪友还提到些什么。
文氏忙道:“还有那位王知府的案子,也有消息传出来。”
如果说谢璞是无辜受牵连,那王安贵就完全是自己作死了。
去年黄河下游十数个州府一同修堤,河道衙门早就拨了银子下去,严令各地都须赶在汛期之前,把堤坝修补好。
但那王安贵却吞了大半银子,剩得些许,便胡乱买些材料做点表面功夫,甚至为了骗河道衙门的人,把原本还能支撑的旧堤坝挖开,做出开了工的模样,等河道的人走了,他便叫人随意将土填上,根本不做正经修补。
当时住在坝下的农户与地主都是久经世事之人,见状不妙,闹到府衙去,叫王安贵每人敲了几十大板赶回来了。
却有一个当地豪强大户,早就看上黄河边那一大片肥沃的好地,有心要买,原主不肯卖,他便给王安贵送了一份礼,叫王安贵帮忙。
王安贵打人的消息才传开,那大户就听说了,只当他是为了帮自己,立刻就派人去找那些地主农户买地,出的价还低。
那些地主与农户商量过后,虽不舍祖辈传下来的基业,却更想活命,便顺水推舟将地连房子都卖给了大户,合家搬走了。
那大户自以为得计,没想到洪水一来,堤坝崩了,农田全都淹没。
他一时气愤之下,便又找上王安贵,诬告那些地主农户骗卖田地。
王安贵竟然又帮了他一回,不但夺走了那些地主农户的财产,还把人全都关进牢中。
当中一户地主的亲戚,便是那名告状的举子。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开州的濮阳书院求学,闻讯立刻赶回去,却还是没能救出亲戚,反而遭到了王安贵与那大户的联手打压,差点儿丢了性命。
他在书院师生的帮助下上京赶考,一出贡院便去告状了。
而他会试表现颇佳,据说已经考取了贡士功名,名次还挺靠前的,接下来只需要参加殿试就行了。
无论殿试结果如何,他都是板上钉钉的天子门生。
这使得皇帝与朝臣们更加关注这起案子了。
王家人曾经试图私下接触那名举子,威逼利诱,他都不为所动。
反倒是王家那边,今日才有消息传出来,说他们在东昌府伪造了种种假证,还准备了几个替罪羊,企图替王安贵洗脱罪名,却通通被大理寺派去的人识破了。
王家的爪牙还妄想对大理寺的人下毒手灭口,却被抓了个现行。
消息报入京中,龙颜震怒,勒令大理寺严办王家。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曹家或太子稍稍使点力,就能护住王家人的了。
对此,谢慕林只有一个字:“该!”
但她马上又想到一件事:“王安贵罪名确凿的话,是不是意味着,爹的冤情也能洗刷了?”
文氏红了眼圈:“不错,我们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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