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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守义依旧没有回头的说到:“我儿,其实,我也教过你弟弟,我对他说……”
谭守义拼命挣扎,嘴巴里呜呜作响,他惊恐的看着一个老亲兵表情冷漠的从腰下皮囊里,取出一把短刀,又喝了一口老酒对着那刀子一喷……他挣扎的更加剧烈,以为自己的父亲要杀自己。
谭唯同等人大惊失色,却全部被人按住,不能动亦不能言。
那老兵一步一步走到谭士元身边,打去他的貂帽,抓住他的头发便是一下,一下,一下……谭士元花白的头发就这样,一束一束的落在地上……
祠堂里,谭守义用他苍老的声音大声朗诵起来:“……敢问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
人之行,莫大于孝。
孝莫大于严父。
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
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
夫圣人之德,又何以加于孝乎……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
父母生之,续莫大焉。
君亲临之,厚莫重焉。
故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
那老人一直背完整一篇孝经,而后他静默,擦去眼泪,再扭脸已经是神情坚毅。
他一步一步走到已经没有头发,顶着秃头神色木讷的大儿面前,低声说:“我教过你们,都在三岁!
你弟弟记住了!
可你没有……
所以,为父再教你一句,长者命!
不可违!
你弟弟做的很好!
我儿一生却都在逆我,人说,骨肉孩儿有两种,一种是来讨债的,一种是来报恩的!
你弟弟报了恩他就走了……可我儿这债,为父却还不起了,下辈子吧……儿啊,你就从此便在庙里好好给你弟弟念经赎罪吧……”
他低头俯身在儿子耳边道:“你真当你弟弟没了,便从此什么都是你的了?便是我不送你去,那杨藻也早晚寻你!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傻的蠢货!”
谭士元面露惊恐,剧烈挣扎,却被几个老亲兵抱上了早就预备好的马背。
天地满目厚雪,便是深夜也是一片银白……谭守义就这样看着远处,一直看到他的儿看不到了,他才慢慢走到已然吓傻了的孙儿们面前微微摆手,那些亲兵松开手,祠堂前便是一片哭声。
谭守义一步一步走到穿着一套绸缎衣袍,衣领还有紫貂的谭唯心面前,一脚将他踢倒问他:“汝父刚死!
为何身着绸衣?”
却没想到谭唯心却爬起来,对他祖父大喊起来:“绑走那个才是我爹!
我不是谁的儿子!
我是我爹的儿子……我是我爹的儿子!
!”
谭守义却笑道:“好!
像你爹!
有股子决然之气……”
谭唯心刚要反驳,他身边却传来更大的哭声:“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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