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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你该死!”
话音未落,顾潇纵身跳下石桥,脚在水面上一点,一手从笼子上扯下枚铁蒺藜,看也不看身后,回手一挡,恰好打开破风而至的蛇形银钩。
银钩后面拖着能切肤断骨的细长丝线,末端还在赫连御手里,他不知何时已到了桥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潇。
他眉峰一动:“想跑?往哪跑?”
说话间,丝线银钩兜转而来,虽无长鞭横扫之劲,却胜在轻巧诡谲,但见眼前银光一闪,顾潇脖子上就是一凉——那丝线缠上了他的脖颈,银钩顺势转回就要刺进他咽喉,可若是他一转一避,就会带动这丝线割下自己的头颅!
然而顾潇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手中铁蒺藜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在咽喉前,也因此在丝线缠绕中争下分毫空隙,见银钩回转,铁蒺藜也就势一割。
这一下顾潇运力于指,后颈刚被切开一道浅痕,铁蒺藜便带动丝线撞上银钩,只见一线血色漫开,丝线便在铁蒺藜和银钩的内外加力之下被割断!
脚下一动,顾潇翻身落在铁笼上面,陡然失了前力的丝线反震而回,“啪”
地一声,在赫连御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眯了眯眼睛,手指舒展两下:“我倒是小看你了,不过就凭这点本事,就想逃出我的手心吗?”
顾潇道:“我做不到,但并不是没人能做到。”
言罢,他手中带血的铁蒺藜陡然挥下,这一手用力太深,几乎能听到利刃割开血肉摩擦他手骨的声音。
顾潇落脚的这个笼子是他在惊鸿一瞥时选中,里面关的都是壮年男子,虽然精神萎靡,但观其体态应都是习武之人。
铁蒺藜不过三寸长,轻薄的一片,要是打向赫连御的话,连身都近不了就会被掌风击落。
于是他选择了击向铁笼顶部的大锁。
大锁是青铜铸成,坚固得很,可是顾潇这一下灌注了大半内力,近乎孤注一掷地挥下一刃,竟生生将其断成两截!
赫连御眉头一皱,飞身而下提掌向他天灵打来,这一掌罩住顶门,要是被打中了妥妥脑袋开花。
手中铁蒺藜已与大锁同归于尽,顾潇不敢硬接,脚下迅如疾风向后一掠,险险躲开他这一掌,一手抓住了垂在半空的铁索。
见赫连御落在铁笼上,他带血的左手一抹嘴角血沫子,笑道:“魔头,众人之上可是好站的吗?”
最后一字刚出口,赫连御脚下铁笼就陡然炸开,里面被困的江湖人有口难言,身体也因为被拘禁放血而虚弱,但是一朝脱困又眼见仇人,如何不眼红?
他们都知道自己没命逃出去,因此抱着必死的心要从赫连御身上撕块肉下来,好歹也不算亏。
赫连御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好伸手一抓铁索,然而这些人里也不乏会轻功之人,人多手脚杂,把他绊住了片刻!
也就在这个时候,顾潇飞身抓起一只火把,眼睛一眯,看向了左面墙壁。
这间密室很大,火把却设得不多,尤其是左面墙壁空无一盏,要么是上面有机关,要么就是……这面墙,怕火。
火把砸向墙壁,竟然瞬间窜起了大火,隐隐伴着白光,刺痛人眼!
这面墙竟然是以油蜡封面,下面是一层白磷,若是旁人触碰,势必引火烧身。
“该死!”
赫连御终于动怒,搓掌成刀将一个挡路之人生生穿心而过,可是这人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追赶过去。
所幸白磷燃烧极快,后面露出了一角石砖,有风从缝隙里传来。
顾潇也顾不得太多,扯住铁索向那处用力荡去,抬腿借力狠狠踢上石砖!
腿被反弹的力道震得发麻,好在这石砖并不十分厚重,又经了火焚余热未散,他这孤注一掷的一脚就将其破开了一个大洞。
没等顾潇经此脱身,一支箭矢便如石破天惊般从洞外破空而至,避无可避地穿透他左肩,应是力大无穷之人满挽弓弦,这一箭竟从他肩头生生穿了过去,钉入背后墙壁仍颤动不止!
顾潇本就是鸷鸟余力,跟赫连御周旋至此是拼尽心力,以为能逃出生天,却又挨了这一箭,登时便匍匐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
血从肩头嘴角不断滴落,可他倒是硬气,咬紧牙关没在赫连御面前露怯,只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他看到那拦路六人俱都殒命,赫连御略显狼狈地站在池子里,上本身多了几道伤口,下半身都泡在血水中,双手低垂正往下滴着涓滴殷红。
顾潇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了墙壁上慢慢止住战栗的箭矢上,箭头已钉入砖石,只剩下箭尾。
这一看,他瞳孔紧缩,浑身血液便都冷透——
大楚皇室私卫特有的孔翎箭,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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