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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到别人手里,比如那个屠户,怕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女人的命,怎么就跟浮萍一样,不知根在哪里。
秦春娇回到易家时,易峋正在院中劈柴,易嶟把院里的土地都犁了出来。
鸡舍已经盖了起来,鸡雏都赶了进去,里面多添了稻草,天气也渐暖和,不怕它们夜里受冻。
那三头小黑猪挤在猪圈中,哼哼唧唧的晒着太阳。
初春的农家院落,祥和宁静,又欣欣向荣。
秦春娇的心,忽然安定踏实了下来,方才烦扰她的种种,瞬间烟消云散。
她是感激他们的,不论在他们心中,到底把她当作了什么。
毕竟是他们给了她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也从来没有作践糟蹋她的意思。
易嶟先瞧见了她,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笑着招呼道:“春娇回来了,河边长出什么来了?”
秦春娇答应了一声,将篮子提了过去给他们瞧,含笑道:“今天运气真好,我在河边捡到了三个野鸭蛋呢。”
易嶟勾头看了一眼,篮子里除了大捧的猪草外,果然有三颗鸭蛋。
七柳河畔常有野鸭子野鹅做窝,运气好时,就能捡到这些东西。
易嶟笑道:“还是春娇的手气好,我和哥见天在河边跑,也没见找到一颗鸭蛋。”
嘴里说着,又挤着眼睛装出一个瞎子的鬼脸,逗得秦春娇笑出声来。
其实,他只想哄她高兴,易家不缺吃的,他和兄长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忙,当然也没空闲去河边找鸭蛋。
易峋不知何时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望着秦春娇。
刀刻一般的脸上,淡然沉静,唯独那双犀利的眼眸里,逐渐深邃的目光透露出了些许的情绪。
她和易嶟说笑,被哄的花枝乱颤,娇艳的小脸上绽放的笑容,明艳不可方物。
易峋通晓文墨,他曾在书中念到过一个词,叫做颜如舜华。
这词用在她的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这些日子,他发现了一件事。
她可以和易嶟随意的说笑,对自己却鲜少有话说。
今天,也是易嶟跟他说,她总闷在家里不快活,要让她出门走走,他才答应她去河边打猪草。
她在他的面前,是谨慎的,柔顺的,安静的,低眉顺眼甚至是逆来顺受。
仿佛自己对她干什么都可以,她都不会拒绝,但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易峋不知道,她总是什么也不说。
她和当初的秦春娇不一样了,当年的她至少心里是有他的,如今呢?
但不论如何,他买了她,她是他的女人,这是改不了的事情。
易峋将这些心思深埋在了心底,开口道:“打这么一篮子猪草,要到这会儿才回来?”
话才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他并不是想责备她,只是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
秦春娇听见,身子微不可查的震了一下,顺声望了过去。
今日的天气着实有些暖和,易峋又劈了半日的柴,身上热气蒸腾,就把外头的衣裳脱了,只穿着一件没袖的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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