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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曙光透过窗棂时,刘氏醒来才发觉怀里的女儿早已经不见了。
这么多年了,打从秦春娇被卖,刘氏便再也没有睡过踏实觉了。
经过昨夜那黑甜的一觉,刘氏只觉得精神饱满。
她起来梳洗了,走到厨房,果然见女儿正在灶台边忙碌着。
刘氏赶忙上前要帮忙,探头一瞧,灶上一口大锅炖着雪白的豆花,便问道:“你做这么一大锅豆腐脑做啥?一家子人,哪里吃的了这么多?”
秦春娇笑道:“娘,这不是家里吃的,是拿去卖的。”
刘氏之前听秦老二说起过,秦春娇在村口摆摊子做买卖。
她只当秦老二为了要钱瞎说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毕竟,易峋那么能干,易家家境又殷实,还用得着秦春娇出去挣钱?
但瞧着眼前这情形,也由不得她不信。
刘氏禁不住问道:“春娇,是不是、是不是峋子叫你去的?”
秦春娇拿布垫着,小心的将锅端离了火,捏了一下耳朵,才说道:“娘,不是的,是我自己想做。
峋哥起初还不答应呢,我可是跟他说了好久,他才点头。”
刘氏听了这话,脸色微变,说道:“峋子不答应,那你还一定要做?春娇,你可不能仗着峋子宠你就瞎胡闹。
这情分是越积越厚,但削起来,也薄的快。”
秦春娇笑着娇声说道:“娘啊,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我跟峋哥都说好了,他答应了的。
何况,我赚钱也是贴补家里,不是拿着自己乱花的。
再说了,我现在能挣钱了,供养自己的母亲,也替峋哥分担些担子不是?免得村里那些人说闲话,什么女婿养丈母娘的。”
刘氏听着,说不出话来了,倒是上前看了看锅里豆花凝结的样子,说道:“这豆花还是嫌嫩了点,我早教过你,做豆腐水是最要紧的,多一分软了少一分就老了。
这分寸,一定要捏到位了才是,你咋记不住呢?”
秦春娇笑道:“姜还是老的辣,我哪儿比得过娘啊?”
母女俩正说话,董香儿就来了。
她脸色沉沉,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但见了刘氏还是吃了一惊,张口说道:“秦二婶咋来了?春娇,是你把二婶接回来的?”
秦春娇笑道:“是我把娘接回来的,往后娘就跟我一起过了。”
董香儿知道秦家的事,也是历来就看不上秦老二,如今自己虽有了难处,但看她们母女天伦团聚,还是为她们高兴,强颜一笑道:“那还真是恭喜你们了。”
刘氏瞧见董香儿也有几分意外,她离开下河村时,这丫头早就嫁到对面山里去了。
但看这样子,恐怕夫家是出了什么变故。
当着人前,她也没问,只笑着和董香儿打了个招呼。
因秦老二的事情闹了七八天,眼下已是四月下旬,藤萝花的时令已经过去,这会儿花已经开全了,且有凋零之势,再不能做藤萝饼。
倒是也能换成别的花卉,但他们昨天傍晚才回来,家里什么也没预备。
正在发愁时候,秦春娇瞧着一旁高高堆着的豆渣,忽然有了主意。
这些豆渣是磨豆浆剩下来的,没什么用处,以往就一起熬猪食了。
眼下,倒正好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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