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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为情苗,心为欲种。
还未歇心,人声已至。
江月本能地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阿青肩上。
此刻她身上虽已穿好衣物,但那白衣还是太薄。
他拉住她的手,趁她起来,流畅地使她反身投入自己的怀中,按下了她的头,轻声道:“别动。”
那声音虽是无情,却听着像这江水般温柔。
“公子?”
来人正是花船上的妈妈,领着几个平日里粗使的壮汉。
“不碍事的。”
只听得一声从阿青身后传来,此刻江月背对着众人,应该看得清那人的脸,“我兄弟与这小娘子吵嚷了几句,方才急了脾气,堕了水,两人正后怕呢。”
来人嗓音低沉,不缓不急。
“真是惊着了二位爷!
自家的姑娘,也忒爱使性了些,我回去一定好好责罚她!”
“不必了,我这兄弟与小娘子甚是投缘,这几张银票,就当为她赎身了。”
不卑不亢,优雅沉稳。
“这……”
妈妈为难起来,照理说刚打榜的花魁,少不得用她狠赚几笔,若是红得久些,那赚的银子可就不计其数了。
可眼下这位说话的男子,正是雪姬万两黄金的买主,一身玄衣,气势不凡,尤其是那头上束着的紫玉珞冠,通体发黑,质地精绝。
再加上腰间垂着一颗成色极好的火红玛瑙。
看样子来头不小。
几番权衡之后,妈妈盛笑接下,心中只愿不再横生枝节。
“妈妈暂且去,我与兄弟随后就来。”
大方而又不失分寸。
“好嘞好嘞,公子您尽兴,老身这就回去了!”
人声渐退,重归寂静。
头上江月的手悄悄松开,身形也已不动声色地抽离。
“就是她?”
低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仿佛带着红罂粟花般的致命诱惑,阿青转过身想看清那人。
夜色朦朦胧胧,脸上有些细节看不清,却可以惊讶的发觉那男子五官俊朗如刀刻一般,面容深邃有如天神的杰作。
禁忌的双唇,好似刀尖上舔血。
黑夜中那双沉沉发着光的眼睛,如同黑曜石。
江月已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她的身后,她望着来人一步步走向她,月光从后侧倾洒到他华贵的衣上,使得银色的花纹都生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光。
靠近他,危险危险。
他伸出手指捏住她的脸,男子高大的身形几乎遮蔽了月亮,黑夜如秘密,似低语。
她在他的眼底,看见沉默着的蛰伏的光。
她觉得,她好像只能仰望着、服从于他。
是整个人力量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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