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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看出四爷和宛琬之间波涛暗涌。
他的爷虽在外人面前谈笑风声依旧如常,可他心里有事。
他独坐帐中时端着盏茶上下晃了五、六次,却没一次送到嘴边;他一人进膳时那双象牙筷子在同个碟里落了七、八趟,自己却浑然未觉。
而宛琬对所有人都笑容可拘,唯独看见爷便一瞥而过。
除了修堤、灾民的事宛琬再不肯与爷独处,留下爷一人独自帐中,呆呆地看着一案的河工图。
还从没人敢这样撂爷的,李青想这世上原还真是一物降一物的。
一连数日,冬日阳光暖暖的洒向群山、河流,两岸萧杀的万物显得生气勃勃,碧空澄澈如洗。
河堤已快全面修缮,昨日胤禛说今早将去太湖水域再察看一遍。
宛琬早早梳洗停当,和其他随行人员一同等在岸边。
胤禛看了李青一眼独自向前走去。
宛琬走至船边一愣,停泊在那的仅是只能容纳三、四人的小船。
她什么也没说地上了船,独坐在船尾。
胤禛随后而上熟练的将帆系在桅杆上,试拉了下绳索,回头看宛琬已坐稳,这才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绳索,用浆把船推离了岸边。
他走去船头升起船帆,霎间,帆船便鼓满了风,顺风飘流而去。
宛琬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正眯着眼在看太阳,眉间紧皱,却嘴角上扬,掩不住的高兴。
一群水鸟呱呱叫着掠过他们身侧,阳光暖暖的照在他们身上,风挟着湖水的味道划过脸庞,天地万物好象只剩他俩和一望无际的蓝天碧湖
胤禛顺风而划,船驶的更远了,嘶嘶的破浪而下。
胤禛拿出件银狐皮裘要宛琬穿上。
她随手放在一边,胤禛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太阳是很暖,可湖水却凉得很,毕竟还是二月天。
听话,快穿上吧。”
胤禛将银狐皮裘给她系上,她别过头去望着阳光下闪烁的粼粼碧波和船身两侧激起的白色泡沫。
她细细的睫毛犹如两排小扇子,轻轻颤动,一不留神泄漏了宛琬的心事。
胤禛拉起她的手贴在脸上,宛琬欲要抽回却被他紧紧按住。
“琬,别再生我的气了,普天下,我唯想与你携手与共,可那些——你都知道”
胤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断不容她挣脱,道:“宛琬,我怎么会让你从我身边逃走?不论你对我不理不睬也好,烦我也罢,就算是你恼我恨我,我也要把你拴在我身边,我要日日夜夜都能看见你。
你再也逃不了了,无论你逃去天涯或是海角我都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他的语气霸道又坚定,声音如梦似幻,那般低哑温文,象有股魔力总能迷惑住她,一丝丝地渗透到她的心里。
这世上只有—个人能有这样动人的声音,只有他能以如此动人的声音对她诉说。
宛琬突然转过身子狠狠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胤禛一下吃痛,但依旧坐着不动,任凭她咬。
她唇上都是血腥味,宛琬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而她终于累了,松开口哭了起来。
胤禛捧起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蛋儿,呵护地吻着她的额头、鼻子、红唇原来,这就是相濡以沫?无论多么伤痛,都能从彼此相依的唇齿间—一体会?
胤禛沉醉在她的甜美中,没有注意天边已拢聚着团团乌云。
原本绷紧鼓涨的船帆松软了,这时他才抬起头来,但已经太晚了,只见一大片乌云穿过湖面铺天盖地的飞压过来。
胤禛拉下船舱两边的篷盖,“宛琬,你快去船舱里坐好。
要有暴风雨了,不过你别怕,从前比这更厉害的我也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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