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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支火把高高举起,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黑夜恍若白昼。
鲁深穿戴整齐,腰间别刀,不慌不忙,从容调度手下。
瓢儿山易守难攻,他依仗着地势之便,已占得两分先机。
“即便卫宗林去臬司衙门借了兵,又能借到几个兵?兵营里的人,都是些打起来就跑的软蛋,还不如我们这帮人有出息。”
分了一小队人去查探情况,另一队人马则沿着隐秘的小路,埋伏在官兵身后,其他人则按兵不动,在寨子里守着。
我在明敌在暗,卫宗林没有着急动手。
鲁深悍狠没错,到底也对朝廷命官顾忌着一些。
他们不说话,其他人不敢有所动作,两边人马就这么陷入了僵持。
没多时,有军牢上山传话,说是卫宗林请鲁深他当面一叙。
作为鲁深的心腹,惜翠当然也要跟着去。
这是惜翠第一次看见卫宗林究竟长什么模样。
一眼望去,山道上陈兵无数,皆身穿着铠甲,最前排手持长盾。
在月色与火光的照耀下,煞气凛凛。
领兵的卫宗林年纪看起来不大,三十多岁的模样,五官含着些文气,颌下蓄着短须,眉头的皱纹很深。
他容貌和卫檀生有几分相似。
但他眼神却更为坚毅,看起来像是个古板固执的人。
火把被山风一吹,烧得更凶猛,卫宗林的声音被山风一送,遥遥地传了过来。
“事到如今,尔等还想抵抗吗?”
鲁深好似没听见这句话,只笑道,“官人,久见了。”
卫宗林眉头拧得更深,毫不掩饰面上的嫌恶之色,扬声道,“寒暄省下罢,我同你之间并无半分交情。”
鲁深并不恼怒,仍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省下这些虚伪的客套话,直说好了。”
“官人既不愿同我寒暄,那不知找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卫宗林沉声道,“自然是为了再给尔等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带着你那帮手下速速投降,那还有活命的机会,倘若还想着负隅顽抗,就休怪我为民请命,替天行道了。”
“官人高风亮节,某佩服。”
鲁深微笑,“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以为官人乃是为了家中幼子而来。”
听他到卫檀生,卫宗林神色一僵,脸色更冷,“你是想用他来威胁我?”
“威胁谈不上。
官人放心,令郎在山上这段日子过得还不错,我手下的人并未亏待于他。
但……”
鲁深话锋一转,收敛了些笑意,眼神沉沉地望着卫宗林,“若是官人对我寨中的兄弟做出了什么,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卫宗林眼中飞速掠过千百种神情,转而凝结成一点枪尖上的寒芒,眼神比方才更加坚决,“檀奴是我的儿子,自幼跟在我身边,由我亲手教导着长大。
今日他若为大义而死,死得不冤。”
鲁深微露诧异,“官人的意思便是拼上这么一位幼子也在所不惜?”
“檀奴的确是我儿子,”
卫宗林振声道,“但我既然做了这青阳县的父母官,便不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我断不可能为了他一人,而牺牲数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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