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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被向来邪恶狠毒的天魔渊修士生擒,下场会有多惨,自己也能想得到一二。
天魔渊八名修士,带着张元敬,回到了马蹄谷下的洞府门口。
“余师兄”
名余则明,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
他将张元敬带到自己的洞府,扔进一间两丈见方的石室中,然后咧嘴笑了笑,扔进一个皮袋,关上门就不见了人。
张元敬仍旧被“捆仙藤”
捆得严严实实,丝毫不能动弹。
他暗道,不是要对我用刑吗,为何不见动静。
心中却是极度的惶恐不安,对未知命运充满恐惧。
正寻思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余则明留下的袋子中传出。
他头皮发麻,勉力抬眼看去,顿时毛骨悚然,“嗬”
的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那袋子正绵延不断地涌出各种毒虫,他认得的有蜈蚣、蝎子、飞蚁、毒蛇、鳄虫等,认不出的更有十余种之多。
黑压压的一大片,瞬间便爬到他的身边,然后又爬满他的全身,他的头发里、脸皮上、颈脖里、腰腹部、裤裆里,甚至是鼻孔和耳朵,无处不有。
他拼命地想要挣扎,可是手脚也好,法力也好,都不听使唤。
坚硬的,那可能是蝎子的大鳌,或者某种毒虫的头角;柔软的,那可能是毒蛇的舌尖,或者某些毒虫的腹肚;冰凉的,那可能是鳄虫的短足,或者某些毒虫的粘液。
毒虫感到了他体内的充沛灵力,如同受到美食诱惑的饿狼,开始啃噬一切部位。
一瞬间,遍布全身的剧痛,让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出来,“啊——”
。
“我要求饶吗?要屈服吗?”
张元敬心中因愤怒与羞愧交织而所产生的坚持,很快便软弱下来,一个念头随即跳出。
他明白,只要开口求饶,这些可怖的虫子就会远离他而去,他就还可以活下来,还能保住肉身不坏。
这时,别在腰带中的黄色鼎玉悄然生发出一股暖流,在张元敬因剧痛而知觉迟钝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涌入他的肉身,缓解了他的疼痛,并使他的意志坚强起来。
他的脑中,顿时冒出来另一个念头:是的,投降了就可以活命,可那又怎样,自己就算保下性命,还能活几年呢?为了苟活几年,我就要出卖玄天,出卖元奎师兄吗?我是知道一些秘密,可是,那是因为元奎师兄信任的缘故啊。
我怎能出卖他?我有今日,都是师兄给的,我怎能出卖他!
这个念头尚未定住,剧烈的疼痛又让他换了一个念头,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哪怕只是再活几年,也比这样被毒虫咬死要强,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身体的痛苦,内心的念头,纠缠在一起,疼痛让他害怕,但也让他愤怒,念头让他纠结,但也让他承受……
张元敬的意志挣扎着,不断说服自己,试图将贪生的念头驱除出脑海。
但是,这种疼痛,是他从来没有承受过的,即使在吞服金鳞果时,他也不曾经历过。
他想要使自己昏过去。
但是,这些毒虫,越是咬他,他的头脑越是清醒,他的肉身越是敏感,每一点每一滴的痛楚都是那么清晰,都一丝不少地传入脑中,好似有人将他的每一厘肌肤、每一块血肉切下来,剁碎了,又敷在身上,用鞭子抽、用钻子钻、用辣椒水喷……痛彻心扉的疼痛,让他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只能用狂叫狂嚎来纾解。
渐渐的,他的嗓子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嗬嗬”
地作响。
他想,我再坚持一息,再坚持一息,就算是对得起元奎师兄了,我本来就是懦弱的人,就算放弃了,师兄肯定也会理解我的,会原谅我的;我要再多坚持一息,这样就能少些内疚、少些罪感,将来就不会后悔,就不会因为轻易放弃而看不起自己;我要再多坚持一息,别人就不能说我是怂货,说我是贪生怕死的废物;我要再多坚持一息,我就不是“鼠道人”
,而是敢于与天争命的真正炼气士……
用于施刑,所有这些毒虫的毒都是拔除了的,不过,再怎么说,它们依然有毒。
时间一长,这些毒积累起来,渐渐逼近心脏,危及到了张元敬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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