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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一步步跟了上去。
易峋心底里,显然还是在意的,大概是嫌自己出来抛头露面还跟人争执,给他丢脸了?易峋骨子里是很有些傲脾气的,而自己终究也只是他买回来的人。
又过了两天,赵桐生因些事宜进了一趟城,回来时脸上挂着些喜气。
赵太太正在炕上坐着纳鞋底子,赵秀茹从旁递针递线。
一见赵桐生进门,赵太太抬起眼皮子扫了一眼,说道:“回来了?东西可买齐了?怎么到这时候才回来!
敢是城里碰见什么人,凑齐了去灌马尿了?”
赵桐生于他婆娘这样子是早已习惯了,说道:“你要的料子,王记布铺里没有,又跑了两条街才买到。”
说着,将肩上的褡裢放在了炕桌上。
赵太太这才放下手里的活计,伸手解开桌上的褡裢绊扣,里面果然是一卷印着碎花的蓝色细棉布。
料子摸着极软和,花也印的细巧,瞧着就和乡下集市上卖的糙货不一样。
她心里满意,嘴上却还数落:“瞧着也就那么回事,若不是开春了要给秀茹做件新衣裳,谁上城里花这个冤枉钱去!”
赵秀茹虽也喜欢这料子,但她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件事。
她拉着赵桐生在炕边坐了,又是倒水又是捶肩,撒娇卖痴的问她爹:“爹,秦春娇的事打听的咋样了?”
赵桐生的脸色略黯了一下,却还是说道:“打听了,秦家的丫头是被相府打发出来卖的,买她的人恰好就是易家的峋哥儿。
她这才又回来。”
赵秀茹听了这话,心里颇有些不痛快,这秦春娇竟然不是逃回来的,那她当然没有理由把她撵出村去了。
但听赵桐生又说道:“这倒也好,买她回来的人是易峋,和嶟哥儿倒没什么关系。”
赵秀茹听了,又高兴起来,心里甚至还琢磨着,以后如果嫁给了易嶟,秦春娇和她该是个什么关系。
易峋既买她回来,想必就是要她的。
那自己是要和秦春娇做妯娌吗?她才不要这个嫂子呢!
易峋买了她,那她就是贱籍了,以后就要她做丫头!
赵秀茹想着以后过了门,把秦春娇当做使唤丫头,呼来喝去的场景,前两日在河滩上受的那口气,忽然就散了,心怀畅快不已。
赵太太却皱着眉头,像在思索着什么,没有言语。
赵桐生想到了什么,向两人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猜,易峋买秦春娇,花了多少银子?”
赵太太不语,赵秀茹接口道:“多少?我猜不出。”
赵桐生嘴角抽搐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百两!”
想着,陶婆子脸上重新堆下笑来,向来人道:“这位公子,敢是要加价?”
青年微微颔首,还未开口,那王屠却是急了,急吼吼道:“陶婆子,你总要讲个先来后到。
这丫头,分明是我先看中出价的!”
陶婆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嗓子陡然尖利起来:“什么先来后到?自古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钱没到我手上,丫头的卖身契也还没给你。
有了更好的主顾,我自然要掂量。
你们买货的货比三家,我们卖货的也是这个理儿。
今儿你和这位公子,谁出的价合适,这丫头就跟了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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