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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者,琳琅庄!”
占据一角的海岸边人声欢呼雀跃,却仍有许多非我势力的旁观者青黑着脸色交头接耳:“这正是与万极宫攀上关系的好处,瞧瞧,不过多久,它小小一个山旮旯里的庄子,也要摇身一变与咱们瓜分东越,这还真是乾坤混乱,大势不复啊。”
孔玎颜耳力不差,这样几乎不加压制的言语半字不差落入耳中,她神色微愠,回过头来,却顷刻间换上笑颜:“马尊使,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对方不温不火的反应却再也不似当初那般惹人恼恨,“如少主所愿……”
这话只说一半,孔玎颜便娇颜一赧,垂首投奔玄衣人怀抱。
人丛后伍雀磬看到此处,瞬即掉头避过最扎眼一幕,却忽而发觉头顶的光线一暗,仰头去看,见是沈邑支了柄伞挨在她身侧。
沈邑扭着头往人潮处张望,伍雀磬都已迈开脚步,却听他道:“咱们的马密使当真不近人情啊,哎呀呀,怎能叫少宫主摔得那般凄惨,众目睽睽,姑娘家脸面都丢尽了。”
伍雀磬自要好奇回头,一看之下,果见马含光安稳立于旁处,身前却是拍着沙粒正欲狼狈从地上爬起的孔玎颜。
“他方才躲了?”
伍雀磬问,连远在此地,身边都不乏支着脖子看热闹的。
沈邑答:“马含光就这德性,他不躲不避倒还奇怪了。”
“可这也不怪他啊。”
伍雀磬自言自语,“孔玎颜不想摔,谁还能拉着她倒?她这是扑空了又不甘心,便计上心头,觉得脚下不稳定然会有人英雄救美,谁知那英雄是块冰碴子。”
沈邑笑:“小少主倒是颇懂啊。”
伍雀磬招呼人走,边走边问:“依沈哥哥看,马密使这是动心了?”
“何出此言呢,他方才不是避开了?”
伍雀磬站定:“他以前的事你可知道,例如有何欢喜之人?”
沈邑一愣,继而失笑:“这般直接,我该如何回话才好?”
“我是少主,当然照实答,否则我治你欺上不敬之罪。”
沈邑叹气:“真难办啊,马贤弟心中早有所属,二位少主都想以男女之情拴固人心,只怕到头来徒劳无功。”
伍雀磬面色陡变:“谁说我与他男、男女之情,我不过、不过——”
“关心他。”
沈邑接道,“打住罢,他真的非你所想。
你唤我一声哥哥,我便还你这句忠告。”
伍雀磬不仅不失落,反而心头有几分颤栗难耐:“这么说他真的有意中人,你见过么,可是长得似孔玎颜,是因如此他才……”
她抢着问,一句过半却又萎靡了,连形容的话语都忽变得词穷。
沈邑回头望正被施以秘药的沙塑,此刻那处观者拥挤,早就水泄不通。
凭着印象,沈邑答:“这话原不该我说,但论样貌身材的话……啧,玎颜少主与那位师姐可谓大相径庭,浑身上下,就无一处相同气质。
那位是色若春晓之花,身若波澜曼妙,玲珑凹凸,软玉温香。
东越这小地方,凡夫俗子视野局限,才会遇谁都惊为天人……当然,这也非指钉颜少主就输人一筹,属下的意思……”
沈邑一路再多言语,伍雀磬到头来已无心聆听。
她原以为沈邑话中多有保留,那其中夸张还是逗弄多半也是拿她开涮,可仍然有一件事沈邑给的回答很明确,那位不能多提的师姐,正应了伍雀磬心中一直以来最为不安的猜想。
怎么会是孔玎颜呢,孔玎颜生了副伍雀磬肖似的形容,然而上辈子与马含光私奔的,终归是伍雀磬拍马也及不上的杨师姐。
她还记得,对方身材有致,当初的师姐妹一致面上不屑,心底里却少不得羡慕又嫉妒。
当初的师兄弟,也有好些捶胸顿足地觊觎过,只是马含光与那人从无交集,伍雀磬既不羡慕也不嫉妒。
如今,她有些恨她。
但听沈邑的语气,杨师姐与马含光的结局并不好,似乎还变作了某人心中终难拔除的毒疮,然而具体缘由,沈邑谓之旁人私事,他不好学长舌的妇人,要伍雀磬自己当面去问马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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