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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宫主啐了口,唾液中混杂血污,马含光伸手将之由颊边擦去,笑道:“无妨,我留你好好活着,总有一日你会开口求我送你赴死,到时我何须问,你自会拼了命对我讨好巴结。”
他顺手又将秽物擦回了廖宫主面上。
便要起身,廖宫主忽道:“你有何愤恨朝我来,菡枝与你无怨,她年纪尚轻,只知对你全心信赖,如今又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你放过她,容她再多活这一刻,莫要向她下手!”
马含光已向前走出两步,忽而回身一脚踹得廖宫主喘息不能。
“我救她害她需你来教?!
你与她是何关系,你是教过她还是养过她,此刻倒是摆出一副慈父嘴脸舐犊情深——但不必了!
她的命是我的我自然会救,莫说五成功力,哪怕倾囊相予我也会让她起死回生。
你若做不到就不要在此指手画脚,也不要将她与你混为一谈,她与你不同,她与你们全都不同!”
“马含光……”
廖宫主忍着剧痛艰难开口,“菡枝可知……你原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之人……”
“找死么?”
马含光将人提起又撞向墙壁,堂堂一宫之主,好赖也是万人之上,竟被人翻来覆去拳打脚踢却全无还手之力。
末了,马含光整了衣衫,闭关密室门户开启,钱长老未及防备,便见从中丢出个面目全非的半死之人。
“将人看好,莫让他死了。”
马含光丢下这话,重又退回里间,密室关闭。
室内本无家什器皿,除了几片血迹,算不得狼藉。
马含光落座伍雀磬面前,这人已昏死好一会儿,马含光虽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拿她性命冒险。
虽然早有准备,替她留了道真气护住心脉,但万一除了廖宫主却保不住廖菡枝,他最后也只能叹一声自作自受。
伸手将伍雀磬揽住,马含光仔细将人抱在怀中,方才并未发觉,这人唇角已溢出血迹。
他替其轻拭,口上喃喃:“别怕,就快好了。”
那是张与廖宫主颇为神似的脸,动人夺魄,揽进风花雪月的缱绻。
马含光慢慢抚过这脸,低低重复:“我知你与他们不一样……”
……
一个时辰后,面无人色的马含光将伍雀磬抱出闭关禁地,迎面撞上钱长老、与决定改弦更张的天字赵长老。
马含光看了眼角落奄奄一息的廖宫主:“即日起将他囚禁于此,至于对外如何宣称,二位长老该不用我教。”
钱长老回道:“自然。”
却见面有郁色的沈邑从外赶来,匆匆上前,便一拳袭向马含光。
马含光单手将其拳风接住,另一手还抱着伍雀磬。
“我只答应你未雨绸缪,却未答应你叛宫谋逆!”
沈邑双目通红,若非钱长老手快将人压制,定然又要上前与马含光大打出手。
“廖宫主迟早也会退位让贤,你既等了这么些年,还等不了这最后几年?我真后悔帮了你,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会谋害宫主!”
“住口!”
马含光厉喝,而后冷笑,“你以为这一切无你沈邑相助,能够成事么?此刻宫主已废,怎么说你我也是同道中人,难不成要为这区区小事毁我兄弟之情?”
他走来沈邑面前,示意钱长老松手,又望向沈邑安抚:“难道我会害你么?廖宫主让我助其救治少主是存的什么心你会不知?若我炉鼎,功力全废之后,你当你这个与我同进同出的沈密使能够全身而退?那人对我已起杀意,我并非害他,我只是全力自保而已。
同样的,我亦不想失去你这至交。”
他将掌心按在沈邑肩头之时,顺势便将伍雀磬安在了对方怀中。
“送少主回去休养,我尚有事要办。”
沈邑僵如木桩,原地怅然而立许久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马含光以往虽则冰冷又狠戾,却远不至于令沈邑在面对他时生出从头到尾的彻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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