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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言语刻薄,冲大师却不动气,笑笑说道:“殿下词锋甚健,可惜我有圣旨在手,殿下执迷不悟,贫僧只好依旨办事。”
燕王哼了一声,张敬祖冷不丁叫道:“我有陛下亲笔手谕,周指挥使,你若不信,可来院中一瞧。”
周指挥使应声迟疑,冲大师冷笑道:“这样的圈套,傻子才会往里钻。
张敬祖,你何不把手谕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
“对,对。”
周指挥使连声说,“张指挥使,你只管出来,周某担保你无事。”
话没说完,忽听上方杀声大作,举目一瞧,张玉、邱福各领一队死士,趁双方说话的当儿,绕过长街两侧,爬上左右屋顶。
屋顶高过围墙,禁军居高临下,原本颇占地利,此刻白刃纷飞,禁军尸体接连落下,燕王死士占住屋顶,张玉一声号令,乱箭有如雨注,禁军不及后撤,纷纷中箭倒地,一时血洒长街,惨嚎四起。
幸存禁军狼狈后撤,让出卫所门前的空地,冲车撞木也一并丢弃。
只听卫所里发一声喊,门户洞开,燕王率众杀出,一部趁势掩杀,一部举火焚烧器械,人数不多,气势却如千军万马,霎时冲乱禁军阵脚,欲要反击,又被张、邱二部乱箭压住。
冲大师又惊又气,本想一番言语扰乱对方军心,不想燕王胆略惊人,趁着禁军犹豫不定,出其不意,大施反击。
虽是困兽之斗,可是阴谋政变利在速决、不宜持久,若不以雷霆之势平定京城,一旦天亮,形势堪忧。
一念及此,转眼望去,一名禁军将官正在仓皇逃窜,当即晃身上前,当头一掌,将那人的头颅硬生生拍入胸腔。
四周兵将无不骇然,后退之势为之一却。
冲大师手挥伪造圣旨,厉声高叫:“圣谕在此,谁敢怯战不进,管教他人头落地!”
眼中精光一转,投向周指挥使,后者打个冷战,拔出剑来,高叫道:“兄弟们,要活命的,都跟我来!”
禁军发一声喊,掉头冲向卫所,双方人马杀成一团。
嗖嗖嗖,一阵乱箭落下,禁军死伤甚重。
冲大师夺过一面盾牌,踩着墙壁,一溜烟蹿向屋顶,邱福看得明白,喝令放箭阻拦。
冲大师左右遮拦,挡开迎面箭雨,飘然跳上飞檐,盾牌一挥,将对面一个死士砸成肉饼,跟着一跺脚,高高蹿起,挟带凌厉狂风撞向邱福。
邱福头顶一黑,狂风刮面生痛。
忽然灰影晃动,一人斜刺里冲出,抓住他的后心,将他向后抛出。
邱福翻身落地,定眼望去,道衍手持一把拂尘,翩如飞鸟,与冲大师斗在一起。
盾牌贯注“大金刚神力”
,舞起来狂风大作,丈许之内无人可以立足。
道衍身法飘忽,乘风借势,绕着冲大师来回游走,拂尘银丝忽直忽曲,忽放忽收,收如一柄利剑,铺张开来笼罩数丈,银丝游龙惊蛇,不时绕过盾牌攻击对手,一旦着身,立刻钻入。
纵有神力护身,冲大师仍觉银丝所过、酥麻难禁,稍一不慎,便有破功之患。
这一路拂尘精奇奥妙,合以身法掌法,越发天衣无缝;冲大师不敢分心,凝神应对,两人足不点地,各逞奇能,就在屋顶缠斗一团,应变之速,出手之狠,令人目不暇接,均是罕见罕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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