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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说这些年下人贪墨银钱,许侍郎公务繁忙不知晓情有可原,毕竟这些事原是内宅事,内宅事都是当家主母管的。
而许家内宅谁当家,不言而喻。
许太太还好娘家显赫,有些闲话到不了她的耳朵,可许惠然今年及笄议亲,先时对许惠然挺有意思的几户不错人家,如今都冷淡如水了。
许太太对李玉华的事自然尽心,她简直恨不能宣告天下她没刻薄过李玉华。
故而,李玉华的事,许太太样样上心,都打算把陪嫁田分一块给李玉华做嫁妆,李玉华没要。
许太太听丫环回禀说宴席齐备,正要请老太太与过来相贺的太太奶奶们入席吃酒,就见孙嬷嬷身边的一个小宫人过来,到许老太太身边轻禀几句,许老太太脸色当即就变了,扶着丫环的手起身时,便恢复先时笑意,略对着朋友们欠欠身,“我先失陪。”
就扶着丫环去了。
未曾留心的只以为许老太太去更衣,有眼尖的前后一思量,想着必是许家有什么事。
只是,这是人许家的事,自然不好打听。
许太太请大家入席吃酒,大家便都去吃酒取乐了。
*
许老太太几乎是一阵旋风刮到小跨院,裙摆在门槛一荡,她老人家几步到李玉华面前,看到八仙桌上摆的那只断了凤头的七尾凤冠,脸色如同被朔风刮上一层严霜。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腮上的肉皮耸拉下来,许老太太问。
李玉华倒盏温茶递给老太太,孙嬷嬷道,“奴婢奉姑娘之命检查首饰衣物,凤冠拿出来,奴婢检查时凤头突然就歪了。”
李玉华道,“把父亲和内务司的官员请来说话。”
许箴冯大人身上都带着淡淡酒气,但当二人目光看到那只头身两断的七尾凤钗时,许箴猛然转头望向冯大人,冯大人脸色白的如同冬天的雪片,肚子里的酒都化为冷汗淌了满脸,冯大人喃喃,“不可能啊,昨天还都检查过。”
李玉华示意孙嬷嬷,“这位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孙尚仪,检查彩礼的是孙尚仪与两位宫人。”
冯大人立知后路被堵死,他总不能说是太后宫里的五品女官蓄意损坏给皇子妃的彩礼,更不可能是许家人,这彩礼自进许家门,没有许家人沾过手。
冯大人连连作揖,“下官,下官实在不知为何凤冠会被损坏。
许姑娘许大人,可否容下官将凤冠带回,必然重新为姑娘打造一顶新的凤冠。
至于凤冠损坏原因,下官必然查明清楚,给姑娘和许大人一个交待!”
“不是冯大人你干的吗?我还以为是你呢。”
李玉华横一肘在桌间,曲指叩了叩桌案。
咚咚的叩击声并不重,听到冯大人耳中却如遭雷击,冯大人脸色煞白,指天誓地,“倘此事与下官有半点关连,便让我不得好死!”
“不管是谁,都是蠢货中的蠢货。
如果是旁的衙门出现纰漏,我不会太过意外,可内务司是做什么,不就是为专为服侍皇室的么?皇家什么事最重,眼下就是皇子的大婚之喜。
这凤头刚一拿起凤冠便掉了,只要你们一走,我这真是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设计此事的人当然不是让我大婚时出丑,那样丢的就是整个皇家的脸了。
待这坏的凤冠砸我手里,不论我是找你们内务司来修,还是寻外头工匠,这事都得传出去。
何况,我大喜的事,凤头断了,多不吉利啊,心窄些的自己就得把自己闷死。”
李玉华抬下巴示意那装凤冠的匣子,“这人怎么没打听打听,我可不是帝都那些柔弱闺秀,我们乡下人,一根针都会仔细查看!
拿去吧,顺带跟你们的内务司总管大人说一声,让他去向太后娘娘请罪。
虽知你们做事讲究瞒上不瞒下,这事可实在是瞒不住。”
“不敢不敢,有此等恶事,下官等焉敢欺上!
此事内务司必会查明,给姑娘一个交待!
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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