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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府尹说话永远说不到重点这件事,穆安之已经有了明确认知,穆安之呷口茶,不得不再引导陈府尹一句,“只说打官司的一方,另一方呢?朱晚如何?”
“朱晚那就是另一个小朱景啊,非但生得俊,人亦豪爽大气,交游广阔,不论商贾界还是朱家族人,对朱晚的评价都很好。
朱晚这人我也见过好几回,比那刁钻厉害的朱姑娘的确有人品的多。”
陈府尹对朱晚不吝赞赏。
就陈府尹说的这些话,可真不像一个断案之人该说的。
何况又说这么堆无用的,穆安之发现陈府尹是个跑题高手,真不知这人当初如何中的进士,据闻还是榜眼出身。
“我是说,朱晚对争产之事的态度是什么?”
“朱晚说,除了朱家粮铺,余者家业都可给朱姑娘,但粮铺是朱家历代先辈传下来的,他还是希望能由他来经营朱家粮铺。”
穆安之从小茶盘上另翻出一只雪白瓷盏,倒了盏茶递过去,“辛苦陈大人跑这一趟,帝都府交上来的证物证词,我都看过了。
如果陈大人还想到什么要紧事,只管过来跟我说,这对朱家案件会有帮助。”
“是。”
陈府尹接过茶,很认真的说,“殿下一定要给朱家个公断,不然,可惜了朱景这样的人物,后人竟为家业翻脸,可惜啊可惜啊!”
陈府尹连叹三声可惜,可见是真觉着可惜。
时下讲究人家便是家中老人过逝也是分产不分家的,就是图一大家子在一处热闹、兴旺,即便分家,也多有让产之德的美谈传出,哪有朱家这样的,简直唯利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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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之在王府花园晚桂树下的长凳上与杜长史华长史说起这桩官司,经慈恩会一案,穆安之发觉了二位长史身上的才能,虽然杜长史身上那浓郁的龙涎香的香气让穆安之觉着太过香甜,华长史这都深秋还腰悬扇袋让穆安之觉着有些神经,主要穆安之不想白养着这俩货,既是吃着他皇子府的饭,当然要供他使唤。
穆安之问,“华长史你在翰林时间长,陈府尹这人如何?”
“是个高洁人,陈府尹以画鹤闻名,他画的白鹤,便是老朽也自愧不如的。”
华长史把弄着手中折扇,唰的展开,杜长史以为这老头儿要深秋摇扇子,立刻侧身避开,开什么玩笑,就是阳光好,也禁不起秋风摧残了。
华长史带笑的视线在杜长史侧避的身子上一扫而过,将扇面恭恭敬敬的奉至穆安之面前,“殿下请看,这扇面上的白鹤就是陈大人所绘。”
入手微温的紫竹扇骨,微微泛黄的画面上,一只娴静优雅白鹤似是要翩飞起舞,用笔流畅写意,的确是上佳画作。
“这鹤倒有些仙意。”
穆安之说。
华长史颌首,“陈大人性情高洁,人如其画,画中之鹤也染上了作画人的性情。”
杜长史身子朝后靠着竹椅的椅背,只是远远的瞥一眼扇面,不以为然,“陈大人他爹是先帝时名臣陈文襄公,他娘出身永安侯府,他哥当朝高官,他岳父乃是远镇北安关的姚国公,他事事不愁,自然高洁。
要我说这高洁的有点儿过头,人家遗嘱他都能丢,他现在还能坐在帝都府尹的位子上,全赖他这一门的好亲戚!”
穆安之将竹扇一折一折合拢,这扇子有些旧了,不过保存的很好,可见持扇人的精心。
杜长史仔细的把扇子放回扇袋,“这丢已丢了,再怪陈大人也没用了。
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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