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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东大队。”
“哦,那还不近呢。”
“所以要抓紧呐。”
女售货员点点头,“找你八块钱吧。”
“这”
“嘘,别嘀咕。”
“哦,好吧。”
张本民收起那八块钱,对女售货员摆了摆手,“下次来公社,再找你玩啊。”
“玩?玩你个头啊,小屁伢子。”
女售货员趴在柜台上,轻声道:“俺叫薛梅,你呢?”
“俺啊。”
张本民贼贼地一笑,“俺还不告诉你哩!”
说完,撒腿就跑。
“嘿,你个狗屁孩儿,竟然把俺给耍了!”
薛梅膀子一抱,颇有意味地点了点头,笑了。
跑到街上的张本民,头也不回地东行而去。
屏坝街太长,一口气跑不到头。
到了公社文化站的时候,张本民停了下来,得喘口气儿。
文化站的院子有点儿味道,中间挖了水池,还搞了个小假山,假山背后是木质长廊,看上去还真是那么回事。
张本民寻思着,要是能进去溜达一通应该不错,可瞅瞅看大门老头阴森的老眼,知道肯定没戏。
不能多歇,咋说中午前得赶回去。
张本民拔脚要走,可瞥眼看到了院里的一间办公室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曾经的小学班主任代课老师王一玲,交了他两年数学和美术。
看到王一玲,许多往事涌上心头。
那会儿小学还在村里,虽然没有漂亮的教室和院墙,但那一排可以结出金黄色果实的高大绿荆棘,足以带来相当的快乐。
还有办公室门旁那口挂在水泥杆架上几百斤重的铁铃铛,到了上下课时间,轮班的老师便会拉起铃坠子,上课是三声连响“当当当,当当当”
下课是两声连响,“当当,当当”
有时候值班敲铃的老师忘了点,下课拖了超过五分钟,校长便会气势汹汹到办公室大喊,孩子都憋到尿裤子了,还不赶快打下课铃!
那口铁铃铛,是个快乐的玩意,人人都想敲。
张本民和高奋进、孙余粮没少敲过,他们几乎都是晚上行动,每人抱几块砖头,偷偷跑到铃铛底下摞起来,然后挨个爬到上面,猛拽铃坠子绳,敲得全村鸡犬不宁。
后来校长发狠,说那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万一铃铛掉下来,几百斤的东西还不出人命?于是,围着水泥杆架周围便出现了一个大圆圈,校长说,不管什么时候,谁踏进这个圆圈,立马开除回家!
圆圈是不敢进去了,但张本民有的办法,他拣来一堆石子,站在圈外掷,铃铛依旧会响起。
再后来,学校就派老师值班。
王一玲就是值班人员之一,而且还当场抓住过他,不过她并没有把事情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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