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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白被揍得鼻青脸肿,就是他亲妈现在站在眼前也不可能认出来了,他勉强把肿得只剩一线的眼睛睁开,默然拖着脚跟上了两名侍卫。
太子殿下驾临西南,地方震动。
官员百姓一起出动,一路高接远迎太子仪仗,不过,太子统统以水土不服病卧不便为由没有接见,直到了西南群山附近的一个小县城里,太子身子才大安了,在简陋的驿站里歇了半天之后,露了真容。
当地知县喜得飘到半天云里,走路脚下都是软的,倒把知县太太搞得糊里糊涂:“这是有啥喜事?”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知县嘴咧到了耳朵根,“一路上那么多大人,太子统统不见,偏到了我这治下,殿下病就好了,今儿晚上就在驿站接见官员,我这福气,那得多大!”
“听说殿下龙章凤姿,气度不凡?”
妇人家总是爱打听些小道消息,“听说身边跟着的宫女都是仙女一般的?”
“不假!”
知县极为肯定,“殿下年纪不大,可是威仪天成,身边那些个宫女不但容貌出众,还极能干,尤其是贴身的大宫女,那个模样,啧啧,可着咱们整个县城里找,就是去府城找,你也挑不出来!”
“殿下尚未娶太子妃吧……”
知县太太的心思就飘到不知哪里去了,“那贴身的大宫女,我可听说……”
“别胡说八道!”
知县的头脑还算清醒,赶紧打住了太太的胡言乱语,“我跟你说,殿下马车里还有个人。”
“啥人?”
“那谁知道!
还是驿站那喂马的说的,只知道是车上下来就进了屋里,连面都没露,他也只见着个影子。”
“难道是带着的妃嫔?”
知县咳嗽了一声:“是个男子。”
“啊?”
知县太太也知道西南沿海一带有些男子相亲的风俗,顿时便想得歪了,“难道是……”
“不可说,不可说。”
知县端起一副正经的架子,“你知道就成,千万可别说出去,这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不然,我这福气可就变了死气了!”
知县太太连连保证定会守口如瓶,可是直到晚上睡下,她心里还在琢磨:能让太子殿下带在车辇里的人,究竟是个啥样呢?定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吧……
此时此刻,知县太太心目中的神仙人物正坐在驿站的床上发呆。
知白脸上的青肿不过将将消退了一点儿,让他能把眼睛睁大而已。
现在他看起来颇像个猪头,虽然算是个俊俏的猪头,但——也只是猪头而已。
驿站那薄板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一个粉蓝宫装的女子步履无声地走了进来,一见知白竟坐在床上,顿时变了脸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据殿下的床铺!
快下来,快下来!”
知白被她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认得这个是齐峻的贴身大宫女文绣,是跟着太子仪仗过来的。
也就从看见了太子仪仗开始,知白才真的意识到,原来齐峻是一国储君。
文绣急急忙忙过去,把床上的被褥又仔细整理了一番,嘴里也不闲着:“好容易这才收拾干净,又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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