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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这没头没脑的,去哪里找?
“往西南找!”
齐峻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话出口自己也怔了怔,这无凭无据的,他怎么就知道知白去了西南呢?可是又确实有个声音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知白就是去了西南!
“去找去找!”
齐峻抓过枕头摔在地上,自己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把叶氏与平王共谋的信件都拿来,即刻发兵蜀地,讨伐谋逆之臣!”
侍卫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一溜烟地出去了。
齐峻抬脚把掉在地上的枕头又踢了个一溜滚,堵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算发泄了一点儿:“立刻发兵,二十日之内,扫平蜀地!”
叶大将军残杀百姓,公然违抗皇帝开仓放粮的旨意,其原因在他乘船出逃却葬身海上之后被查明了。
皇上从他府邸里搜出了与平王来往的大量信件,其中全是谋逆之语。
叶大将军不肯放粮,是因为他要留着军粮起兵造反;而平王在蜀地竟悄悄开挖银矿,且用银子去西北购买马匹养私兵。
这种种迹象,都是他们谋反的铁证。
于是,皇帝在平定福建之后,立刻挥师向西,直扑蜀地。
齐嶂完全没有料到齐峻会突然斩杀了叶锡。
齐峻布置在蜀地与福建之间的那支军队掐断了一切消息,以至于叶锡身亡的消息,居然是跟着齐峻的大军一起传到蜀地的。
当齐嶂急急调动自己的军队时,五万大军已然压境,而齐嶂能动用的,不过五千人而已。
“皇上,已经查明,平王带着两个孩子就在山中,平王侧妃——已经在府邸中被缢死了。”
侍卫急急上来禀报,“只是前头山路复杂,平王龟缩不出,也难强攻。”
齐峻神色森冷。
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他醒来之后就有些暴躁,总觉得不知哪里缺了些什么,难以抑制地烦躁。
盯着眼前的山谷,他狠狠抛下两个字:“烧山!”
正是正月里,蜀地少雪,但山上草木俱枯,若是放火倒是不难。
侍卫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却被齐峻又叫住了:“且慢!”
“皇上?”
侍卫莫名其妙地等着。
齐峻抬手按住了眉心。
说出烧山二字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知白说过的话:众生六道,轮转不已。
这荒山之中鸟雀虫鼠,亦是生灵,若是放火,齐嶂或可被诛,但这山中生灵也尽毁了。
六万生灵,减寿一纪。
隐隐约约的,又一句话浮起在齐峻脑海之中,顺着这句话,仿佛后面还有些更重要的话,好像是与他的寿数有关的,说的是什么来着?他的阳寿好像已经尽了,又怎么活过来的呢?
“派出探子寻找平王踪迹,暂不烧山。”
齐峻心烦意乱地搓了搓手,却觉得小指上仿佛缠了根头发似的,顺手抹了一下,却没抹掉。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那种被缠住的感觉仍在,但指根上什么都没有。
齐峻又搓了搓手指,不知牵动了什么,那种被系住的感觉更清晰了,说不上是为什么,这么扯了扯,他忽然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连那暴躁的心情都缓和了。
“陛下,若不烧山,臣看坚守也可。
正是隆冬,纵然蜀地温暖些,山中也无食无衣,这五千人守不了几日的。”
“他们虽不能守,却能化整为零逃出去。”
立刻有人反对,“若是走了谋逆之人如何是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其实——”
一名侍卫怯生生地开了口,“臣浅见,平王乃是皇家血脉,其生死——自然也由皇上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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