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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安氏族长却是一脸为难地道:“三皇子,你的保证很好,可茉儿是个直性子的人,此事须她同意方可,我虽为其父,但她却是已故单于的阏氏,这是不争的事实。”
呼延赞与他们父女俩纠缠了那么久,现在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心中大为不忿,安茉儿居然还嫌弃他实在过份,这安氏族长分明就是想要再观望,争取最大的利益,脸色一沉,“老族长莫非是在考虑呼延勃那个杂种?他虽打赢了完颜部族,但那又如何?杂种终归是杂种,而且他终究是呼延一族的人,我自会去敲打他。”
安氏族长被他猜中心思,心中啐骂几句,脸上却是一派安然,“哪儿的话?呼延勃虽说血统存疑,但老单于生前也没有当众不承认过他的身份,他再怎么说也还是呼延家的直系,单于之位他也有资格继承。
三皇子如若能将五皇子收到麾下,那一切另当别论。”
呼延赞的脸色一僵,这个狡猾的老东西,很快就恢复自然,“他那一点实力我还不放在眼里,”
故意说得轻蔑,饮了一口奶茶,不怀好意地道:“不知道老族长听说他干下的另一件大事没有?”
安氏族长眉头一皱,他说的是?
呼延赞没少漏看安氏族长的面部表情,兴灾乐祸地道:“老族长想必也听说了吧,他居然在自己的族内废除了奴隶,让那群低贱的胡华混血之人与我们平起平坐,这对于我们胡人来说是莫大的讽刺与侮辱。
只怕日后安氏部族将会缺少使唤的人,老族长还认为他是可造之才吗?这样一个数典忘祖的东西,如何能与之谋?”
废除奴隶的事情安氏族长听说过了,对此虽颇有微词,但却一直没有表态,现在呼延赞直言此问题,他的眉头皱得前所未有的紧,呼延赞见状,更是变本加厉地抹黑呼延勃,绝不能让那杂种再壮大势力。
两人正各有心思地讨论事情时,外头的侍女急冲冲地进来道:“族长,不好了,出事了,阏氏突然驾马说要到五皇子的部落去,奴婢怎么拦也拦不住她……”
“什么?”
安氏族长与呼延赞都站了起来,他们在这儿讨论事情,安茉儿倒好,直接去找呼延勃。
“胡闹,把她给我追回来……”
安氏族长气得跳脚。
“老族长勿怒,阏氏只是一时糊涂,我会追上去劝阻她的,况且我也要到呼延勃的部族一趟,那个杂种只怕越做越过份,那样我们呼延一族也会受他所累……”
呼延赞一派义正辞严地道。
安氏族长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这个男子够沉稳,难怪昔日老单于在世对他最是推崇,但是好感归好感,其他的事情要做出决断还太早,拍拍他的肩膀,状似感激地道:“那麻烦三皇子了。”
呼延赞也虚应几句,然后告辞出帐,安氏族长的老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收,摸着自己的光头坐回原位,有些事要好好地想一想,朝那侍女道:“你做得好,进来禀报得很及时,本族长会有奖赏给你。”
茉儿的举动在他的预料之中,现在呼延赞去追她,倒是能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弟相斗。
与上位者的猜忌不同,下层的奴隶圈子里因废除奴隶的事情已是沸沸扬扬的,那群胡汉混血儿都在热烈地讨论此事。
“听说了没有?五皇子那儿废除奴隶了?”
“你兴奋什么?他是他,我们还是族长的奴隶,关我们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们在这儿受人驱使奴役,族长若看上了你家的女人,你敢不奉上吗?”
“就是啊,我早就忍够了,凭什么我们处处都要低那些纯种胡人一等,他们有手我们也有手,现在五皇子仁义,我要去投奔他……”
“你疯了,若被族长抓到,你就必死无疑。”
“如果能逃得掉,那我也将有新生活,现在跟死何异?”
……
这样的争执在下层奴隶那儿越演越烈,人人都响往着呼延勃的部族,起码可以活得像个人,不用像条狗。
方瑾这段时日主要协助阿彩婆婆收编前来投奔呼延勃的奴隶,这群人的数量每日都有增加,这在慢慢地增大本部族的实力,但在无形中又得罪了不少人。
阿彩婆婆看了看方瑾做的登记,叹息道:“有利有弊,有一些族长已经对此颇有微言,都在向皇子表达抗议,说他收留了太多的奴隶影响到了他们部族的生存。”
方瑾给老妇按摩着膝关节,不以为意地道:“婆婆,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即使没有这群奴隶前来投奔成为自由人,皇子也要与其他的部族成为敌对,毕竟单于的位置只有一人能坐上。
耶律、拓跋、安氏等大部族都还没有出动,我们只打败了一个完颜部族,得到的有生力量还是太少了。”
阿彩婆婆想想她说得也没有错,最近有好些迹象表明方瑾出的主意十分管用,正思索间,外头的侍女传话:“婆婆,皇子请你到议事帐。”
方瑾一听,自动地松开手,扶老妇起身,虽已至初夏,天气仍有几分寒凉,给她披上保暖的皮毛,一切妥当后,她松手正准备告辞回帐。
老妇一直都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经过了这几乎一年长的时间接触了解,她是越来越喜欢方瑾这个华国女子,看到她要退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到议事帐去。”
“我?”
方瑾惊讶地道,她的身份尴尬,虽然也有参与呼延勃的大事,但那都是在两人翻雨覆云后才会讨论的话题,平常的日子里她都是谨言慎行,恐会让呼延勃难做。
“婆婆,我若去会让呼延勃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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