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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莫要睁开,也莫要胡乱出手!”
阿蒙沉声喝道。
支狩真稍一犹豫,旋即照做。
渐渐地,他发现筏子越行越慢,几乎觉不出在移动。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凄风冷雨打在身上,竟是无声无息,连水流声也消失了。
他感觉筏子像是驶入了一个空空冥冥的黑洞,没有尽头,也没有半点生命的活气。
仿佛过了很久,一点幽凉的气息悄悄喷在颈后,他浑身发冷,汗毛倒竖,像是有人贴在背上轻轻呼吸。
支狩真忍住出匕的冲动,紧紧闭住眼。
又隔了一会儿,恍惚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话,他不理会,随后脖子被丝线一样的东西勒住,越勒越紧,似要被活活割断……
“小相公,可以睁眼喽!”
支狩真听到阿蒙如释重负的喘息,他犹豫了一下,睁开眼。
夜色如墨,烟雨凄迷,山林影影绰绰,筏子在哗哗流水中靠向对岸的乱石滩。
支狩真急忙扭头回望,幽深的河水阴影里,一具面目难辨的尸体静静漂浮。
皮肤苍白而浮肿,长发像浓密黑亮的水藻,披散开来,覆满了整条河道。
支狩真摸了摸脖子,没有伤痕,却隐隐作痛。
“小相公,翻过西头那山,便是蛮荒中部的草海啦。”
阿蒙停下筏子,卸了篙子,笑嘻嘻地对支狩真拱拱手,“小老儿送了你一程,老骨头都松啦,得回去歇一歇。
小相公,且在此道别,保重。”
支狩真下了筏子,连声称谢。
他本以为阿蒙总有所图,谁料山怪拍拍手便走,使他越发疑虑。
“阿蒙老丈,在下……”
他想再套一下阿蒙的底细,却讶然发现,山怪矮小的身影随着筏子慢慢模糊,再也瞧不见了。
林风呜咽吹过,支狩真头顶上的笠帽飘下来,打着旋落在石滩上,分明只是一片残枯的秋叶。
支狩真心头顿时生出一丝明悟,他与此怪的缘分,就此终结。
“这头山怪倒是用心良苦。”
王子乔深深地看了一眼支狩真,走出乱石滩。
“先生是指,阿蒙老丈助我八次伐毛洗髓吗?”
支狩真接过王子乔递来的蕉伞,随着他向对面的山岭走去。
山路陡滑,积水溢流,岩石峭拔幽奇,偶尔听见怒涛翻涌的树浪里一两声夜枭的怪叫,更添幽静。
“你还没明白此怪的心意。”
王子乔缓缓说道,“你已历经八次伐毛洗髓,若再有一次,当能打通人体内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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