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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和曾国潢率着二十几个随从,黄昏到达湘乡城南门外的时候,对湘乡周围几天来发生的事情,他们还都浑然不知。
边等着城上磨磨蹭蹭下来开城门的练勇,左宗棠随口问着曾国潢,“老四,你不先回趟双峰?”
曾国潢疲惫地摇了摇头,瞅了瞅双峰的方向,“不了,事情紧急,还是赶紧进城,和朱孙诒他们一起连夜商议一下,抓紧去四乡募集勇丁。”
“也好。”
左宗棠看看他,笑了笑,“还是老四明大理啊,将来一定会是个可造之才。”
“得了吧,季高先生,您就别寒碜我了。”
曾国潢叹了口气,“我是根本就做不得杀人的人的,所以这个军功一定和我无缘。
我比不得老六和老九他们,他们才会有出头之日。”
“是啊,”
左宗棠点了点头,“想升官发财,能有打仗的机会就是最好的捷径了。
可是,打仗是你死我活的事情,来不得半点虚伪。
无论是哪个成名的将领,他的脚下都是成山的白骨。
当然,还有数不清的冤魂。”
左宗棠说的这一切都是应付之言。
他心里还不明白,曾家除去曾国藩久战宦场养成了那么一点儿涵养外,其余的四哥男丁个顶个的都是暴虐骄横之徒。
曾国潢所谓的“做不得杀人的人”
,无非是抱怨他大哥没有派他领兵而已。
沉重的城门慢慢地打开了,曾国潢一带马,抢先进了城门,同时还没忘了凶狠地瞪下开城的练勇,“真他娘的能磨蹭,我还以为你们都奔丧去了呢!”
左宗棠摇了摇头,心里呵呵一笑,看看,原形毕露了吧!
他抬眼看了看开始有些变的黑忽忽的城头,缓缓地跟了进去。
林海丰现在忙的是脚打后脑勺。
他领着苏三娘和“农训班”
的学员们走遍了镇江的每一个角落,仔细调整着各处的田地、政策,安排着几乎一家一户的生计。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他就这么不厌其烦地做着,用自己的行为告诉着大家以后该怎么去做。
在安王的言传身教之下,苏三娘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
乡村各级农会如雨后春笋般的纷纷建立,镇江城内外地方民团、农民自卫队武装也在陆续地发展。
官办的大小医院、学堂、作坊、商号、养殖场一个个地陆续开始筹建。
镇江,一下子就沸腾了。
最叫苏三娘感到有意思的,还就是镇江城里的那些大户们。
从前叫他们捐饷那个叫难,现在居然都上门赶着来助饷,你不要都不行。
因为大户们都从顾同临的身上看到了,谁要助了饷,谁就会受到安抚使衙门的特别扶持,而且可以共同经营商号,什么采煤、挖铁矿、开石、烧石灰等等,正当生意有的是。
里外这么一盘算,收购田地、开展建设的费用不仅都有了,还能略有盈余。
这倒真应了安王的那句话了,“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
。
一大早,苏三娘陪安王去看了几个准备开课的学堂。
分手后,就又按照安王的指示,和顾同临等商家协商共同筹办几个煤矿、铁矿,还有石灰石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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