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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就在她身边,两人距离不足一尺。
纪婉青定了定神,皇太子便携她出门,登上辇舆。
两人没有肢体接触,也没有交谈,但距离十分接近,纪婉青格外敏感,只觉陌生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她很不习惯,只得专注听礼官唱声,并依言照做。
终于登上轿舆了,她是独自坐的凤轿,纪婉青微微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觉得这样不行,她还是多多做些心理准备,以免今晚在大老板跟前掉链子。
这般胡思乱想一路,很快便抵达皇宫,纪婉青换乘了小车,跟在太子车驾之后,往东宫而去。
终于抵达东宫,接下来的路程,纪婉青便不能由人搀扶了,她慢太子半步,紧随其后往内殿而去。
她身上袍服层层叠叠,又曳地,眼前蒙了红盖头,难免行走很不便,不过好在前面的男人颇为体贴,走得很缓慢,没有让她太过吃力。
仅凭这一点,纪婉青此刻还是很感激,毕竟他其实可以不迁就她。
只是这般小心翼翼,还是出了点小岔子。
“啊!”
拾级而上时,由于视线被阻碍,纪婉青对台阶高度做出了错误判断,她脚抬高了点,落地时踩中裙摆,微微趔趄了一下。
她小小惊呼。
有一只修长的大手及时扶住她,高煦侧身回头,微微垂目,“小心些。”
男声很温润很和熙,纪婉青听到他说:“我们走慢一些罢。”
“好”
,纪婉青并非不识抬举的人,她微微福身,“谢殿下。”
眼前一身大红婚服的女子,就是他今日亲迎的妻子,高煦已将她打量了一遍,颔首道:“不必拘礼,我们走吧。”
两人继续前行,经过短暂的接触,纪婉青觉得,传言皇太子温文尔雅,如今看着,表面确实如此。
不错,纪婉青认为这仅是表面而已,毕竟太子年幼丧母,又占据储君之位,估计真温和攻击力不强的人,是肯定无法独身在宫闱长大的。
他不但长得好好的,且还稳坐皇太子之位,朝堂上下交口称赞,连她这种深闺女子也有所耳闻。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纪婉青也没分神细想,毕竟她如今举步维艰,好不容易进了内殿,她提起精神,按司礼太监的指示,于拜位上跪下,受了金册金宝。
最后,方与高煦一起被送入洞房。
不要以为进了洞房就万事大吉了,接下来还得行合卺礼。
新出炉的小夫妻一起祭拜,花样繁多,多次跪下起立,纪婉青不知道太子什么感受,反正她是累得够呛,最后只凭本能机械动作。
终于完事了,纪婉青坐在喜床那一刻,后腰腿脚传来一阵强烈的酸麻感,极为酸爽,让她险些呻吟出声。
好在多年贵女教育十分到位,表面上,蒙着盖头的新太子妃正襟危坐,微微垂首,似有些害羞。
喜嬷嬷捧着填漆托盘上前,上头有一杆缠了红绸的嵌金角喜秤。
高煦抬手接过喜秤,利落挑了盖头。
蒙了好半天,一下子重见天日,纪婉青很不适应,她眨了眨眼睛,方抬起头来。
眼前男子身材修长,一身绣着龙纹的大红婚服,他鬓若刀裁,挺鼻梁薄嘴唇,相貌颇为清隽,宛如江南烟雨图一般清雅的年轻男子。
只是他颇具威仪,静静在跟前一立,已经让人不敢逼视,一朝太子,赫赫之势演绎得淋漓尽致。
两种气质截然不同,但又奇异严丝合缝,结合一种独特的男性魅力。
此刻的高煦,也定定看着她,饶是在宫中见过各式大小美人,此刻也不禁眼前一亮,他这太子妃真真好颜色。
不过,高煦并不好美色,表情乃至眸底,不见丝毫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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