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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了远远被烧的草庐发出的一点摇曳火光来作参照,医者很快就找对了方向,脚步也快上了几分,只是,因为他此刻还背着受伤的轩辕珷,所以也并没有多快,他知道,此刻过多的颠簸对于背上的那个孩子极为不利。
“究竟还要走多久!
!
!
阿兄……阿兄他都晕过去了!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许叔叔!”
因为愧疚,因为担心,相互发酵的两种情绪使得轩辕琲急不可耐,公仪绯看了看脸上还糊着眼泪鼻涕,眼睛红红的小人儿,又抬头看看医者背上,几乎一声不吭的轩辕珷,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喉咙道,“先生,今日之恩,公仪绯来日必全力相报,只是,不知先生名讳?”
声音虽被刻意压低,但也足够让轩辕珷听见,失血后的一阵寒意,让他有些昏沉,却又因为听见公仪绯的声音,一抬头,牵扯到了左眼的伤口,熟悉的疼痛顿时让他清醒过来。
只是,他不愿出声喊痛。
脑袋也只是转了个方向,好不让再轩辕琲看见他正在流血的伤口。
“我呀,名字很好记,你们可别笑,也听清楚了,我姓王,王小良,可别像近畿大营里某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似的,回回去那里给医官大人帮忙,总咬着舌头,叫我‘小羊’,要不就是‘小娘’!
气死我了!”
医者说到此处,突然感觉到脸上热热的,他知道,这绝不是因为自己害羞或者气氛,这种热感的来源,无他,只能是背上轩辕珷的伤口。
不知走了多久,在三人时不时突然的插科打诨的帮助之下,轩辕珷一次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被反复牵扯的伤口,血一次又一次流过他的颧骨,直至彻底将他青莲色的衣领染红。
寒光鳞立,甲胄无声。
令行禁止,戟锽威扬。
入了夜的近畿大营,今日,比往日更寂静,如果不是此时突然有一个矮小的士兵持令入了将军大帐,恐怕,每个人都如同一个个庙中的石像一般,风雨不动安如山。
“回将军,末将无能,在矜河附近搜查了两日,也只带回了这个。
还请将军军法处置!”
声音稚嫩,却一板一眼,和年龄有着极为不符的成熟,他从贴身的甲胄中掏出了被烧的只剩了小半的残破竹简,依稀还能从竹简上看出几个字眼,
“雄黄,朱砂,冰片……”
是一卷残余的药方。
看到这几个熟悉的字眼,一直冷静地端坐的将军却大惊失色。
“什么!
!
!
他们连小……小良也……”
看着眼前人找来的来自忘年交故人的旧物,将军心中百转千回。
“军法处置暂且搁下,我问你,你可亲眼看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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