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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灵奉寺出了那档施粥的乱子,轩辕珷就下令削了宫中供奉的银钱,更是快刀斩乱麻地革了一干人的仕爵。
“皇上,臣恐怕此举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丹公公与左丞等人把持朝政日久,势如藤蔓,牵延绵繁。
您初登大位,便如此大刀阔斧,怕是会横生枝节啊……”
寝殿书房里,谢太傅两父子同许赫尽都跪于轩辕珷的面前。
到底是一向小心谨慎,谢太傅觉得轩辕珷如此不加考虑便先下手,恐怕不但不能占尽先机,反倒更是给了丹公公等人一个大放厥词,纷议轩辕珷弃负世代贤良。
“难道要朕等?!
他们一个个已经都骗到朕头上来了,更是意有所指,生谣辱朕!”
火呛呛地,轩辕珷一掌重重拍向了面前的书案,惊得是面前的谢太傅把头埋得更深,几乎鼻尖都要贴在了地面上。
谢太傅身后,并排跪俯的谢瑾和许赫却是悄悄相视一下,二人都在那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如此草率,轻举妄动,形色不忍。
若不是轩辕珷还活生生地坐在那里,二人都会觉得蹊跷。
这哪里是他们所知道的轩辕珷,还是太子时的他的那股沉稳劲去哪儿了?
这个疑惑一直到二人随着战战兢兢的谢太傅退出去的时候,他们仍然还没有答案。
“阿赫,你平日里在宫中值宿,轩……皇上他火气也是这么大吗?”
谢瑾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顺便掩了自己的嘴,刚才他可是差点大不敬地脱口而出轩辕珷这个名讳。
许赫摇了摇头,他也觉得轩辕珷没来由地反常。
“我在时,从未见皇上像今日这般雷霆震怒。”
谢太傅将二人的对话听在了耳里,他也明白,轩辕珷因何震怒。
他,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说起这突变的性情,与其说是风雨骤驰,倒不如说是一个可怜的人内心最后的挣扎。
另一边,远在汉国的都城,江城中心的皇宫内,已经登基为汉国新帝的公仪绯正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寝殿里,手拨弄着面前的炭火,双眼盯着那不时迸发的星点红焰,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想得出了神。
他已是在这寝殿里闷闷地坐了几乎一整天,就连早朝也没有去。
“皇兄,原来当皇帝也是这般艰难,可是……你从来都未在信中提过一句。
你曾说,我要真是公主就好了,现在,我似乎明白了……”
心中默语,公仪绯没有注意到从寝殿外面,已是走进来了一个人,是一个软萌矮豆丁。
“皇酥……皇酥……”
穿着一身翠罗短衫的矮豆丁,挪着肉乎乎的小腿,嘴里咿呀着,费力地迈过了门槛,还没走到公仪绯的面前,就已先被公仪绯一把抱了起来。
这是他已逝的皇兄,所留的唯一的血脉。
他这年纪尚小的侄女,还不及他膝头高,可怜这就没了父亲。
“小云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噜噜噜……乖乖乖,皇叔带你出去玩。”
公仪绯抱着怀中的豆丁,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嘴里吐着舌头,扮着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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