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郑友元只得硬着头皮跟着毕自严,心里很是不安,担心这件事会惹怒乾清宫的皇帝。
不过还不等毕自严上马车,内阁的一个官员急匆匆跑过来,递过一封信,急声道:“阁老,李中书急信,八百里加急。”
毕自严脚步一顿,对于李幼唐他还是十分信任,站在马车下接过信,打开看去,顿时就是脸色微变。
郑友元走过来,低声道:“大人,莫非京中出了什么事情?”
他是前任内阁中书,毕自严的心腹,对京中的事情也是知之甚详。
毕自严将信递给他,继而道:“不去了,准备一下,改道去浙江,明天一早启程。”
郑友元还没看信就听到毕自严的话,脸色一怔,连忙又看起信来。
一眼看去,郑友元脸色也是突变,继而凝重。
李幼唐的信里说,最近京中一些宗室联名举告内阁辅臣傅昌宗,言称当年锦衣卫抄没他们祖上家产的时候,户部强行掠夺了他们的合法财产,现在这些财产去向成谜,他们怀疑被傅昌宗贪墨,要求朝廷彻查。
如果只是一封举告信,不管是到了督政院还是内阁,哪怕是御前都好说,总有办法压下来。
但这一次,他们是实名在大理寺告状,未告之前已经声势浩大,京城人尽皆知,现在只怕已经传遍天下了。
大明的宗室现今已经凋零的七零八落,被杀的,被去爵的,流放的,还好生生的,不足十指之数。
这些宗室的案子,都是钦定的,证据确凿,无可争议。
按理说,在当今皇帝的权威之下,没人敢跳出来说三道四。但吊诡之处却出现了,这些活的不耐烦的‘宗室余孽’居然一起状告傅昌宗,要求傅昌宗归还他们的‘合法财产’!
这就等同于状告皇帝,要求皇帝归还他们的财产!
这不是笑话吗?皇帝会否定他亲手定的案子,打脸给天下人看吗?
即便是傻子也明白,这么做是死路一条!
偏偏,就有这么一群人做了,还做的气势汹汹,天下尽知!
郑友元心神震惊,看着转身回走的毕自严,连忙追上,低声道:“大人,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不回京吗?”
毕自严进了房间,开始脱朝服,语气平淡道“国有国法,依法行事即可,没必要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按原定计划走吧。”
郑友元手里捏着重若千钧的信,看着毕自严平淡的表情,心里怎么都不安定。
现在朝野沸沸扬扬,怪事层出不穷,怎么以往劳心劳力的毕阁老,现在反而淡定的做甩手掌柜了?
郑友元再次确定,暗中有一股力量正在不断的针对傅昌宗,照这个架势,似乎非要将傅昌宗扳倒不可!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么大的能力,这么大的胆魄?
郑友元看了眼毕自严的背影,眉头皱了下,没敢多言。
毕自严离开神龙府,转道去浙江,这不止是布木布泰松了口气,整个南直隶也是如此。
毕阁老要强行对神龙府出手,整个南直隶,甚至整个大明都会受到影响,这些是他们万万不想看到的。
一些人更好奇的是,什么事情让之前坚定无比的毕阁老放弃对神龙府动手,无声无息的离开,按计划去神龙府?
布木布泰的小楼内。
苏沫儿表情放松,微笑着道:“小姐,这毕阁老总算是走了,他在一天我们就提心吊胆一日,好算是走了。”
布木布泰也是松了口气,毕自严硬来,她出了进京求援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她轻声笑道“嗯,现在可以通知巩驸马辟谣了。”
苏沫儿应下,接着又蹙眉道:“小姐,你说怪不怪,毕阁老收到宗室状告傅阁老就匆匆南下,这跟我们神龙府没声没关系吧?”
布木布泰喝了口茶,又看了眼在里间午睡的儿子,道:“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准,到肯定与傅阁老有关。我们这边算是躲过一劫,等着吧,京城要热闹了。”
苏沫儿听着俏脸一惊,道“小姐,现在京中可就只有傅阁老一个人辅臣在,现在群情汹涌的都冲着他,你说,这是不是毕阁老提前策划好的?”
布木布泰想了想,又摇头,蹙眉道:“太过露痕迹了,应当不是毕阁老的手笔。”
苏沫儿看着布木布泰的表情,抿着嘴低声笑道:“小姐,你是担心皇上了吧?”
布木布泰瞥了她一眼,道:“教皇国的使团就要到了,他们会先去崇明的圣明大教堂,你安排一下,不要生出事端来,通知京城,做好准备。”
苏沫儿躬身一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