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雪彤用寒雪匕首斩了半截中衣下摆,解开衣服查看伤处。一看几乎吓一跳,那么那么深,皮肉外翻,狰狞可怖,显然动手的人丝毫也没有手软。
卓雪彤愤愤地低声道:“别让我知道这一刀是谁捅的,我非杀了她不可!”就是算捅的不是她,可伤这身体这么重,这个仇,都得记下来。
随着她解衣宽衣的动作,伤口处还有极少的血水往外渗,四周的穴道都点了,血液不会喷涌,但仍然疼。
她咬着牙忍着疼,拔开葫芦塞,浓烈的酒气几乎把她冲晕过去,她把干净的衣襟摊放在手心,倒了些烈酒,清洗伤口。
烈酒沾上破损的皮肉,那滋味让卓雪彤疼得直抖。
骆清心昏迷了,她感觉不到疼痛,现在这份疼痛,真真切切,点点滴滴,全由卓雪彤承受了。
卓雪彤尽管疼得发抖,却仍是紧紧咬着唇,重复倒酒,擦拭,清洗的过程。
两个时辰过去了,弯成一尊雕像的端木北曜仍没直起腰来,而是提高声音,道:“请白鹿先生信守承诺!”
连说三声,但房间里却是静悄悄的。
此时已是二更,天色的确是黑了一段时间了,难不成白鹿先生睡着了?
端木北曜眼眸微沉,就算睡着了,他也必须把人给叫起来,人命关天。
他大步走向门边,旁边房间里齐拓揉着眼睛打开房门,道:“殿主,我家主人睡觉一向沉,还有严重的起床气,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端木北曜没理齐拓,睡觉沉怎么样?起床气怎么样?说话不算话可不成。
齐拓打着哈欠道:“殿主不会真站了两个时辰吧?傻子才站两个时辰呢!我家主人说了,世人贪利无行,德薄才疏满嘴谎言,不可信。你不会是算着时间到了两个时辰,前来捣乱吧?”
端木北曜不会跟个侍从计较,他已经推开门。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声息。
齐拓急忙去点上蜡烛,烛光映照,房间里空无一人。
齐拓惊乍地道:“没有人?主人不会是去喝花酒了吧?”他苦着脸道:“主人天天喊着要尝尝喝花酒是什么滋味,都被我给劝住了,没想到他竟然偷偷地跑了。偷偷跑了还不带我,我也想尝尝喝花酒是什么滋味呀!”
端木北曜的脸黑了。
他敬之以礼,执礼恭敬,只为求他救那人一命,他竟然跑去喝花酒?
自己一直站在门外,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端木北曜走到窗前,看着那扇半开的窗,整个脸色,阴沉沉的。
无端的竟被柳青岩摆了一道。
不过,此时的端木北曜,心中的生气愤怒,却远不如担心来得浓烈。
他也很恨自己没出息。
别人的生死他并不关心,他不是一个善人,更不曾对一个人如此用心,最后,如此被伤了心。二十一年来唯一的一次,竟如此难以自拔!
当初刺他一剑,恨意凛然,无心绝情的是她。
现在说两清的也是她。
她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和他两清,他为什么还要管她的死活?